“我要你記住,如今我隻想要小江兒。誰若想傷她,便是與我為敵。”宋筠月說。
靈鷺聽了愣了一愣,又深深一拜,道:“奴婢記住了。奴婢這就去督促下面,盡快找到江姑娘!”
第29章 線索
“下月皇上和公主會出宮祭奠太后,你可趁機潛入公主府,伺機行刺。”沈從敬說。
江藜蘆和沈從敬坐在園子的小亭中。已是深秋時分,園子的樹已然禿了,葉子悄然落下,鋪滿了地,風一吹,便發出沙沙的響聲。
江藜蘆只是看著沈從敬,並不說話。她期望從記憶中挖掘出更多有關沈從敬的東西,可卻只是徒勞。
“閣主看著我做什麽?難道這安排不好嗎?”沈從敬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江藜蘆頷首一笑,掩飾道:“大人的安排自然是極好的,公主出府祭奠太后,定然會帶走許多侍衛隨身保護。府中守衛空虛,正是潛入的好時候。只是……”
“只是什麽?”沈從敬問。
江藜蘆皺了皺眉,疑惑地問著:“只是我若成功行刺公主,出來以後,該到哪裡找大人拿錢呢?”
“閣主還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沈從敬保持著她一貫的微笑,“會討價還價不說,還真是一點細節都不放過。”
“做我們這行的,拿命討生活,自然要小心謹慎些。”江藜蘆說著,不覺搓了搓手。深秋時分,這天氣倒還真有幾分冷,她又穿的單薄,一時隻覺手腳冰冷。
沈從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想起了什麽來,不禁出了回神。
“大人,”江藜蘆又開了口,“既然要我做這種危險之事,總得拿出些誠意吧?至少你要告訴我去哪裡接我的手下、去哪裡領我應得的報酬吧?”
她極力將自己偽裝成一個隻談生意的貪財之人,這點她還算擅長。
“閣主行刺之後,公主府必然大亂。當閣主趁亂出了公主府的門,便能看見公主府西北角停有一輛馬車,閣主上車之後,我們的人自會將閣主送去該去的地方。”沈從敬從容地答道。
“大人布局倒還真是細致,”江藜蘆說著,卻又一挑眉,輕快地笑問,“只是不知,大人為何不主動同我說?難道是想賴帳不成?”
沈從敬望著江藜蘆,似乎又出了一回神,這才又笑道:“閣主說笑了。”又囑咐道:“閣主,這生意特殊,還望閣主日後對此事閉口不言,隻當從未發生過。”
江藜蘆連連點頭,裝作十分認真的模樣:“大人放心,我們這行有規矩,不會出賣買家的。”
沈從敬哈哈一笑,道:“江月閣在江湖上鼎鼎大名,自然是能信得過的。”又問:“只是我有些好奇,閣主為何起名為江月閣?”
江藜蘆那一瞬間不禁又想到了宋筠月。江月閣,江自然是自己,月自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她還記得那夜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宋筠月時動情喚出的“阿月”,她隻喊了這一次,卻一直記在了心裡。
估計,這世上沒人敢這麽喚瀛陽長公主吧?
也更沒人敢這麽大膽把自己的名字和瀛陽長公主的名字寫在一起。
她想著,卻還是從容不迫地隨口胡謅:“我們做的是人命生意,做多了自然頗有感慨。人生短暫,好比江月一般,月亮在江中看著美麗耀眼,可終究是虛妄。天一亮,江月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論之前有多美麗,終究是留不住的。”說罷,又長歎一聲,又悄悄去看沈從敬的反應。
只見沈從敬微微愣住,又笑道:“果然頗有深意……我還猜測,是因為閣主姓江呢?”又問:“還不知閣主貴姓?”
江藜蘆微微一笑:“大人說笑了,我們做刺客的也有規矩,這名姓卻是不好同外人講。”
沈從敬尷尬地笑了笑,又垂眸道:“是我唐突了。莫說閣主是個刺客,單說閣主是一個女子,我也不該如此失禮地問閣主名姓。”又道:“起風了,閣主還是回屋休息吧。”
江藜蘆點了點頭,她早就不想同這人說話了,便起身道:“那我告退了。”說罷,轉身就走。可走的同時,還不忘用眼角余光偷偷觀察著這園子的構造。
在這裡住了這許多日,她雖未曾細致地探查過這裡,卻已將這裡的構造掌握得差不多了。等時機一到,她摸清成練的所在,便可以逃了。
可她卻不知道,她剛剛離開,沈從敬便喚來了身邊的小廝,問道:“她的身份還沒查到嗎?”
小廝搖了搖頭,答道:“還沒。”
沈從敬皺了皺眉,接著道:“那就去查一下前禮部尚書江重山的家裡還剩下哪些女眷活著。”他說著,望向了江藜蘆的背影。
一開始,沈從敬隻覺這刺客過於貪財,著實不好打發。可他方才和刺客聊了一會兒,看見她凍得不自覺地搓手,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外一個女子……便越看越像了。
“殿下,我們發現了關於沈從敬原配妻子的一些東西。他的亡妻張氏,能和太后攀上些關系。”瀛陽公主府裡,靈鷺小心翼翼地說著。
“哦?怪不得我母后那時候那麽喜歡他,非要他做太傅……說吧,什麽關系?”宋筠月問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張氏的親生母親在嫁到張家之前給人做妾,曾生了個女兒姓朱,因男人死後被正頭夫人打發出來,這才嫁入張家,卻沒想到她在生下張氏沒多久後也死了。朱氏,也就是張氏的異父姐姐,從小被送到表親家長大,她有個表妹姓王。王家還算有些門路,這表妹後來便成了太后的堂弟的妾室,還生了個兒子……張氏和異父姐姐一直還有聯系,朱氏後來也嫁給了王家的兒子,想來是能說上話的。”靈鷺說了好久,才把這八竿子才能勉強打著的關系說清楚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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