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藜蘆歎了口氣,推開了暗門,進了暗室,只見宋筠月正在床榻上斜躺著。
“殿下,怎麽又來了?”江藜蘆問著,關上了門。可下一秒她再回頭的時候,宋筠月已經跳下了床來到了她跟前,把她壓在了門上。
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小江兒,”宋筠月頗有些幽怨,“我還說呢,怎麽你這次回來,竟然不願意碰我?原來,是在外面有了新歡了啊。”
她說著,整個人都貼在了江藜蘆身上。她眼睛直直地看著江藜蘆,仿佛惡狼見了羊羔,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江藜蘆避開了宋筠月的目光。她本來想開口辯解,可轉念一想,若是能借此讓宋筠月恨上自己也不錯。若宋筠月真的恨了自己,應該就可以下狠手了吧?只要兩個人中有一個人能狠心殺了對方,那就萬事大吉了。
宋筠月見江藜蘆沒說話,便有些急了,她挑起江藜蘆的下巴令她直視著自己,又問了一遍:“你喜歡那小丫頭嗎?是不是因為她比我年輕貌美?”
江藜蘆順口答道:“她救了我一命,我當以身相許。”
可如此坦蕩反而讓宋筠月消除了疑心,她太了解江藜蘆了,江藜蘆怎麽可能把心事這麽輕易地說出口呢?那樣就不是江藜蘆了。宋筠月一開始聽見這話時,眼裡的確有一閃而過的怒氣和殺意,可下一秒,她便反應過來,嗤笑出聲,卻又故作正經,問:“真的?”
江藜蘆還嘴硬:“千真萬確,不敢欺瞞殿下。”
宋筠月做出失落的模樣來,她向後退了一步,離開了江藜蘆的身體,歎息道:“原來如此,原來你真的嫌棄我年老色衰,這才跑去外邊找年輕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多大了?”
“十六。”江藜蘆如實答道。
“十六啊,”宋筠月想了想,道,“你第一次和我共赴巫山之時,也是十六歲吧?”
誰能想到宋筠月會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江藜蘆騰地紅了臉,卻依舊死撐著面子,什麽都不說。
“你喜歡她?”宋筠月問。
江藜蘆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又道:“殿下若是生氣,隻管責罰。”
“罰你?我可舍不得罰你,”宋筠月說著,又走向了江藜蘆,牽起了她的手,輕柔地撫摸著她手上的每一寸肌膚,“我說過了,我可是舍不得你這雙巧手。”
江藜蘆實在是忍不住了,竟脫口而出:“殿下,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她覺得這長公主一定是閑書看多了。
“總之,小江兒,我不會殺你,”宋筠月根本不理會江藜蘆的情求,只是又湊近了幾分,逗著她的小江兒,“但是呢,別人就不一定了。”
江藜蘆瞬間警覺起來:“你什麽意思?”
“你喜歡誰,我就殺誰。”
宋筠月輕聲說著,江藜蘆聽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江藜蘆確信,宋筠月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她一向手段狠辣的。
“別殺她!”江藜蘆忙道。
“嗯?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小江兒,你別忘了,你只是我的囚徒罷了。”宋筠月輕笑著說。
“是我惹你不開心,你該殺了我。”江藜蘆正色道。
“如果不是她出現,你也不會惹我不開心,所以我要殺她。”宋筠月反應極快。
“你……”江藜蘆急了,她根本玩不過宋筠月,乾脆再次破口大罵道,“你混蛋!”
宋筠月聽了,又是一陣輕笑,她一點也不生氣,又用那玩味的眼神看著江藜蘆,對她說道:“小江兒,你罵人的樣子真可愛。”
江藜蘆終於服軟了,低下頭去,開始實話實說:“我初入江湖之時受了傷,無錢醫治,她用自己最後一點錢救了我。我可憐她父母雙亡孤身一人,便帶著她一起過日子了。我沒有喜歡她,她也只是把我當姐姐依賴,所以你也不用殺她。”又抬頭問:“你還要殺她麽?”
“你受傷了?”宋筠月卻這麽問。
江藜蘆愣了一下:“什麽?”
“傷哪了?可都好了?”宋筠月又問,一改方才的輕佻,語氣裡只有關心。
江藜蘆一下子紅了眼,忍著當時的委屈,低頭說道:“被人從背後砍了一刀,傷在腰上,已都好了。”說著,她忍不住吸了幾下鼻子。
“讓我看看。”宋筠月說著,就要解去江藜蘆的衣衫。江藜蘆象征性地擋了擋,可畢竟有軟筋散在,她根本推不開宋筠月,最後,隻得任由著宋筠月為所欲為。
衣衫落地,江藜蘆站在宋筠月身前,臉不自覺地又紅了幾分。宋筠月強讓她轉過身去,借著窗外的月光,這才去看她腰後的傷。那是很長的一道疤,看起來當時應當傷得很深。
宋筠月心疼不已,手指輕輕撫上那傷痕,惹得江藜蘆不由得一顫。只聽宋筠月道:“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江藜蘆卻再也受不得宋筠月這般關心,她每關心她一次,她便淪陷得更深一分。“殿下,我能穿衣服了嗎?我有點冷。”江藜蘆開始找借口,然而這不過才八月,天氣並沒有冷到哪裡去。
話剛說完,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宋筠月從她身後緊緊抱住了她,在她耳邊問她:“還冷嗎?”
江藜蘆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只聽宋筠月又道:“以後不可以再讓自己受傷了。”
“嗯。”江藜蘆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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