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這位現任教主,告訴她,她若殺了歐陽情和襄王,朕給讓明教成為江湖至尊。”扶桑止步腳步,凝視虛空半晌。
灼熱的日光,落在巍峨的殿宇上,灑滿了宮廷個何處,也在人間每一步鍍上一層金箔。
回到紫宸殿,南陽坐在角落裡抱著雪白的瓷瓶,乳娘嚇得不行,忙要奪過來。
白瓷是德窯上供的,整座京城找不出第二隻,這是吉祥之物。
南陽卻是不肯,將瓷瓶放在自己身前兩步遠,抬了抬手臂,試圖用自己的掌力摧毀白瓷。
她試了很多次,瓷瓶都是完好無損的,她有些喪氣了,看來還是得從頭練起。
乳娘趁著她分神的時候將瓷瓶奪走了,悄悄放回原位上,南陽也不要了,看了左右一眼,好奇道:“紅昭呢?”
“她去領衣裳了,今日立夏,宮裡給她們小宮人發夏衫。”乳娘說道,說完後她就感覺自己話多了,小殿下如何聽懂她的話呢。
事實上,南陽聽懂了,今日立夏,她死於春分這日,沒想到重生都已有幾月時間了。
她驀地笑了,看著自己的短腿短手,心漸漸地硬了下去,這輩子,注定是不平凡了。
****
扶桑出宮去了,一走便是三月,南陽個子拔高不少,由紅昭領著在院子裡玩。
紅昭剛拿了秋衣,穿上身很合適,站在南陽面前顯擺一通,南陽戳戳她的腰,“胖了。”
紅昭臉色一紅,“最近吃多了,今晚少吃些。”
南陽嫌棄道:“一月前你也是這麽說的,可你那天晚上吃了三碗飯,撐到去走路。”
她一次性說了很多話,紅昭也習慣了,小殿下天賦過人,比同齡人聰慧許多,就是牙齒長得慢了些。
乳娘這時走來,“陛下回來了,令小殿下去見她呢。”
南陽來了興趣,小女帝終於回來了,她立即朝著乳娘張開手臂,“去、去見陛下。”
扶桑無權,舉步維艱,這些時日徹底將政權交給襄王,自己到外邊遊山玩水去了。她也不明白扶桑腦子裡想的什麽玩意,若再由著襄王掌握朝政,將來想要奪回就會很難了。
紅昭亦步亦趨地跟著乳娘,時不時地看著周遭。
走到紫宸殿外的時候,乳娘將南陽放下,南陽沒有走進去,而是嗅了嗅,問紅昭:“你有沒有聞到什麽香氣?”
紅昭搖首,“沒有啊。”
南陽臉色變了,不對,是林媚身上的九日香。
九日香香氣不散,可維持九日,這種香味對男人也極有誘惑性,男人聞了都會多看林媚一眼。
當日林媚曾將九日香獻給她,說是對男人有征服性。
笑話,她對男人不感興趣。男人又冷又硬,哪裡有小姑娘香香軟軟。她拒絕了九日香,林媚卻迷戀上了。
邁過門檻,果見一女子身穿杏色長裙,肩骨微露,笑意媚人,渾身上下都散著媚態。
扶桑笑著同南陽招手,“快來。”
南陽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扶桑一把抱起她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摸摸她的臉頰:“近日可乖?”
南陽點點頭,下座的林媚瞧了一眼,嘻嘻笑道:“陛下這麽小竟有了這麽大的孩子,也是奇怪。”
“林教主退下吧。”扶桑臉色冷了。
林媚翹起二郎腿,裙擺給風吹得搖曳,若隱若現一雙修長的長腿,她笑道:“小殿下天賦過人,不如您送給本座做弟子,待她學了本座的本事,陛下也多了一臂力。”
這一瞬間,南陽炸毛,擼起袖口就要暴揍對方,逆徒,你要反天了!
沒想到,扶桑拒絕了,面色綻開溫柔明媚的笑容:“朕隻此一女,不會讓她入江湖門第。”
此時此刻,她心平氣和地拒絕,心緒幾乎沒有任何波動,隻維持臉上的笑容。
南陽適合做一個紈絝無所事事的公主,不需其他本事。
前世的事情太過殘酷,每每想起,便是鮮血淋漓的痛。
林媚很失望,可這裡畢竟是宮廷,並非江湖,也非明教,她隻好拋棄自己的想法,慢悠悠道:“既然陛下召本座,本座也送您一樣東西。”
扶桑靜靜地等,南陽哼了一聲,送什麽送,借花獻佛罷了。
看著自己面前的‘佛’,她低低說了一聲:“壞人。”
扶桑揚唇淺笑,悄悄摸摸她的腦袋,“壞人雖壞,可朕喜歡。”
南陽忍不住了,小女帝這是破罐子破摔,同林媚摻和在一起,再是單純也會變得奇奇怪怪。
林媚取出一隻匣子,匣子本身是黑色的,透著一股玄奧。
“這是我大師兄新研製出來的藥,隻此一物。此藥可讓陛下一輩子不會生病、受傷,安康一生。”
扶桑心動了,看著漆黑的匣子,眼中閃過迷惑,“教主在異想天開嗎?”
林媚嗤笑:“將此藥與陛下的血融合,給另一人喝上,日後,您受傷,他疼。您生病,他難受。您所有的不適,都會在他的身上呈現。”
扶桑沉默,林媚揚首大笑,“不瞞陛下,本座為這物花費不少心思,您若不收,本座便自己用了。”
這樣的禮物讓人太過震撼,扶桑心動了,她低眸看了一眼身側的南陽。南陽揚首對她咧嘴一笑,雙手纏上她的胳膊,甜甜地喚阿娘。
南陽畢竟不是真的稚子,她曾是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魔教教主重尊,光是女帝這麽掙扎的一眼,她恍然明白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