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凝著她的臉蛋,毫不猶豫就掐住了,“你好像長胖了。”靠得近了,南陽身上似是散著蜜桃的香氣。
蜜桃很甜,比起尋常的桃子,顏色紅潤,散著清香。
南陽不依不饒地追問,扶桑無奈回道:“一個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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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姻緣塔已近亥時,一行人饑腸轆轆,下山最少還要兩個時辰。
南陽適應夜晚的環境,黑色、陰森,陰風陣陣,時不時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有人慢慢地靠近。
她提著火把,一手牽著扶桑的手,高高興興地下山了。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兼之天黑,腿腳不穩的南陽接連摔了兩次,滿身泥土,手上也沾了灰塵,整個人髒兮兮的。
扶桑趁機嘲笑:“髒兮兮的小胖子。”
南陽腿疼也沒有注意去聽,握著扶桑的手慢慢地往下走。
登上馬車的時候都已過了子時,饒是更深露重,山下還是停了數輛馬車,甚至有人搭起帳篷過夜。
雖處山間,綠樹環繞,卻沒有山中的陰冷,幾重篝火勾起了南陽的回憶。
當年年少意氣風發,學武在民間歷練,風餐露宿也是常事。孤身一人在山中或路旁生火,火光引來惡狼或者賊人,殺狼殺人都是片刻的功夫。
肆意江湖幾年後入了明教,先教主也是一女子,美貌無雙,雙十芳華被男人欺騙生下一子。她將孩子送出明教,隱姓埋名做了富商,母子情緣初見便斷了。
先教主手把手教她武功,恩比天高。成為教主後,她收斂了不少,不再隨意出教門,按照規矩從孩子中選了幾個徒弟,本以為她可以得到先教主那樣的結局。師慈徒弟孝順,待她死後,教主之位傳給天問,沒想到,她們五個合力弑殺。
明教教主必須是女子,天問與林媚必選一人,天問為長,她想得很好。
南陽收回思緒,抿唇看著篝火,扶桑卻說道:“今夜走不得了。”
“要打架嗎?”南陽眸色迷離,手搭在腰間,隨意取了一柄飛刀,“阿娘,你是天子,是最優雅的女人,切記,不到生殺時刻切勿動手。”
小姑娘說話聲音好聽,軟糯似甜糕,話裡話外都是對扶桑的關切。
生死關頭,她惦記的是扶桑的儀態。
扶桑笑了,按住她的手,尾指搭在她的尾指上,就差纏在一起。南陽迷惑,目光落在兩人交纏的手指上,瞬息間,心口突然加快。
十指相纏的感覺很美好,也很奇怪。
“不需你動手,我們也去點火,今夜露宿山下,明日再回去。帶你見識不一樣的夜晚,作為皇女,你也該要學會吃苦。”扶桑輕笑,朝著侍衛輕揚下顎,他們立即識趣地找出一塊空地,拾柴,點火。
火苗攀上樹葉,纏繞樹葉,烈火燃燒起來,迅速將空地照亮了。
侍衛找來幾塊石頭放在火前,南陽吩咐道:“會打獵嗎?”
“會,臣這就去。”
扶桑卻說道:“佛門前沾染葷腥,不好。”
“我不信神佛,隻信阿娘。”南陽渾然不在意,可是很快,她就停了下來,慢慢地挪到扶桑身側,握住她的手:“噓,起風了。”
“夜間起風很正常……”話沒說完,南陽就大逆不道地捂住她的嘴巴,江湖上起風就是來刺客了。
扶桑不明白,當真以為是起風了。扶桑被一隻小髒手捂住嘴巴,似乎聞到了泥土的味道,有些不耐,南陽及時松開,攬著她後退幾步。
剛退開,方才的空地上就多了一柄飛刀。
刀快,像極了南陽的技法。南陽神色大變,唇角泛起冷笑,“天問來了。”
乾柴下的烈火將周遭照得更亮堂,天問的面色也被光映得更為明豔,宛若紅梅,豔麗無雙。
南陽看見她的臉,心咯噔一下,“你來殺我,還是殺陛下?”
“我來,為了三師兄的仇恨,你說是殺誰?”天問撿起地上的飛刀,目光晦深。
南陽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又捏了捏扶桑的手心,盯著她的臉看了很久,然後認真說道:“阿娘,我覺得你比她好看多了。”
“朕是天子。”扶桑冷斥,她是天子,天問不過是江湖卑微人,為何要作比。
南陽察覺她的意思,努力解釋:“她的臉是後天保養的,這就說明後天再保養都不如阿娘傾國傾城。”
扶桑不去理會她,反而吩咐侍衛:“殺了她。”
“別,先讓我打一架,打完你再殺。”南陽冷笑,送上門來的逆徒如何要放棄呢,今夜明月星辰正好,恰是報仇最好的時機。
扶桑伸手攬住小東西,修長的手搭在她纖細的腰間,輕輕地捏了捏,“南陽,朕是你的母親。”
話音落地,侍衛齊齊攻向天問,壓根不給南陽留機會。南陽急得就要上前,腰間那隻手扣得緊緊地。
“方才你讓朕吃了一嘴泥,你去烤肉賠罪。”扶桑怕控制不住她,武力懸殊下還是給她找些事情來做。
一聽烤肉,南陽就不急了,左右去看:“哪裡有肉,有酒嗎?”
扶桑不理會小東西,目光緊緊定在天問身上,“留活口。”
被侍衛困住的天問聽到這句話後立即開口:“大魏陛下,我有襄王的秘密,你將南陽送我,我將我所知曉的都告訴您。南陽是襄王留在您身邊的密探,並非是真心對你,隻待有一日助她祖父奪回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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