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伏在滿月肩膀上,看看滿月,又看看南陽,嘴巴閉得緊緊,不說話了。
京城一地複雜,慕容環多年未曾出錯,可見心智手段,滿月是左右使,地位高於慕容環,但管理能力未必勝過慕容環。
滿月心裡嘀咕,面上也有幾分猶豫,南陽明白她的心思,鼓勵她:“本座在京城不會離開,有事可來本座。”
“那好,屬下午後就去堂會。”滿月還有答應下來了,教主在京城,做事就會有幾分底氣。
怡安新得的牡丹花是金錢牡丹,開得美,放在花圃中,立即奪人目光。
樂安一眼就看到了牡丹花,南陽想起她栽花的超強能力,立即按住她的小身子,告訴滿月:“看好你的花,若是被她拔了,本座不管。”
第一回 見樂安,她就在地裡蹦來跳去,到了紫宸殿後變本加厲,將陛下的花圃折騰得花枯草亡。扶桑對她也是偏愛,死了讓人重新去栽。宮娥剛栽下去沒幾天,她又去了,一鼓作氣,又拔了乾淨,自己又花費半日的功夫載了回去。
翻來覆去地栽花,嚇得伺候花苗的宮娥看到她就躲,若是可以的話,指不定就將她趕走了。
滿月渾然不在意,“縣主若是喜歡,也可摘上一朵。”
南陽嗤笑:“她不喜歡栽花,喜歡連根拔起。”
“什麽?”滿月聞聲色變,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婢女的驚呼聲,“縣主、縣主、不可、不可。”
滿月回身去看,樂安小手中把玩著一大棵牡丹花,小手還拍了拍花根上的泥土,她不忘衝著南陽顯擺:“我可以栽回去的。”
小手摧花,更勝辣手。
滿月扶額,怡安匆匆地趕了過來,看到自己寶貝的花後登時傻了眼,樂安睜大眼看著,絲毫未曾意識到自己的過錯。
南陽不去管,甚至有意與樂安疏離,與怡安說道:“捉著她去找陛下,不然,你的花不會回來的。”
怡安心疼得不行,滿月忙打圓場說道:“無妨、無妨,還有呢。”
怡安忽而哭了出來,情緒控制不住自己了,樂安目瞪口呆,這才意識到自己犯錯了。
滿月忙去安慰妻子,一面同南陽愧疚道:“教主見諒,近日事情太多……”
被人指指點點也就罷了,往日交好的同伴都開始疏離自己,情緒忽而崩潰了。
南陽凝著小娃娃:“怎麽辦?”
“我把它栽回去,好不好?”樂安癟了癟嘴,“我也不知她怎麽就哭了。”
“好了,回去。”南陽也是頭疼,拍拍樂安的後腦,“回去找你阿娘,看她如何給你收拾爛攤子。”
其實怪不得樂安,金錢牡丹不過是壓垮怡安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路是怡安自己選的,往後該怎麽走,還是要看她們自己。
現在這些都受不住了,日後的日子還要怎麽過呢。
南陽與滿月道歉,抱著樂安離開郡主府。
街頭喧鬧,人間煙火氣息撲面而來,南陽掀開車簾,望著街頭行走的百姓,看著他們圍在一起說話,神色輕松,似乎並無煩惱。
她將車簾放下,一側的樂安一聲不吭。
回到宮裡已是午後,她領著樂安去議政殿,秦寰站在外間候著,“郡主回來了。”
“花房可有金錢牡丹,縣主拔了怡安郡主人家府上的牡丹花,你讓人挑盆好的送過去,就當我給她賠罪。”
秦寰低眸看向沉默不語的孩子,不覺笑道:“難怪今日不說話了,縣主,我們在宮裡玩鬧就夠了,去其他府裡就是客人了,客人是不能隨意動主人家的東西。”
“曉得了,我不會了。”樂安耷拉著腦袋。
南陽將她交給秦寰,“陛下呢?”
“陛下回殿休息了。”秦寰說道。
南陽心裡咯噔一下,“明林來過了?”
“剛走不久,郡主尋他嗎?”秦寰不解。
南陽睨著她:“陛下做什麽,你不清楚嗎?”
秦寰臉色微變,“郡主的意思是?”她並未發覺哪裡不對。
南陽轉身匆匆走了,吩咐她:“叫明林過來,就說是我宣他。”
秦寰不知所措,但從南陽的神色中看出些東西,不敢耽擱,立即派了兩個內侍去太醫院找人,自己將樂安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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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安靜如初,扶桑坐在廊下賞花,與怡安一樣都在賞著金錢牡丹,但她手中捧著一本書
紅顏趴在牡丹下,無精打采,也不像往日那樣活潑。
南陽幾乎跑著來的,走到扶桑面前,扶桑拿起手中的書,“朕看到下冊了。”
是那本《魔教教主與柔弱婢女》的第二本,她看到大結局了。
結局不好,是悲劇。扶桑感慨道:“朕以為她會寫你與她如何恩愛,未曾想,結果是悲慘的。”
“紅顏為何無精打采?”南陽抱起紅顏,語氣比往日也凌厲起來,想起什麽事情,放下紅顏,走到扶桑面前,握住她的手腕。
另外一隻手落在扶桑的發髻上,拆下一根步搖。
扶桑明白她要做什麽,輕輕一笑,按住她的手,“不如你咬朕一口,試試你自己疼不疼?”
南陽信了她的話,張口就咬了。
扶桑疼得皺眉:“你輕一些,疼……”
南陽用了狠勁,手腕上咬出了紅血印,松開的時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微微有些疼,但絕對抵不上扶桑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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