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天子,富擁天下,如今更多掌握權柄,何必拘泥於過去。我都不在意,您又裝什麽深情呢。”
“南陽。”扶桑低喚一聲,胸口裡壓得厲害,“待朝堂安定後,朕會尋天下名醫……”
南陽毫不掩飾自己的諷刺,“明教的白命是江湖第一聖醫,無人越得過他。他走遍天涯海角,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你的太醫都比不上。”
“江湖人才輩出,白命死在十五年前,難不成這十五年都無人與他相提並論?”扶桑不信,太醫院都是人才輩出,招進來的太醫也有超越前輩的,偌大的江湖難不成就留在了過去。
“明林是佼佼者,他已來過,束手無策。”南陽有些厭惡,心口翻湧,她望向扶桑,毫不猶豫道:“你可知曉我有多厭惡此藥。”
扶桑嗯了一聲,罕見地露出些許無助,雙手置於小腹前,似孩子般緊握在一起,半晌後,自己站起身,瞧了一眼天色,“你好好休息。”
說完,腳步匆匆地離開。
南陽望著她纖細的背影,心生疑惑,扶桑的傷好得這麽快嗎?
白命研製的蠱究竟有什麽樣的藥效,真的同生共死還是說生死互不相乾,隻一味代替疼痛。
明月皎皎,星辰稀少,冷風拍打著窗戶,呼呼作響,風吹百花殘,樹葉簌簌而落。一夜過去,庭院內滿地落葉,婢女早早地起來清掃。
長平公主性子熱絡,未進庭院就聽到她的聲音,“你家殿下舞刀弄棒,姑娘家就該文弱些,性子嬌弱才得人疼愛。”
殺琴不接話,明教內就沒有文弱的姑娘,除非是打理溫文書的溫姑娘,那是重尊撿回來的孤女。重尊親自教功夫,教了兩三日差點沒將人打了,溫姑娘身子文弱,提不起刀劍,出拳無力。重尊一氣之下打發她去做文書了,至今未曾踏出過明教。
想到溫姑娘的身子,殺琴打了激靈,忙迎著長公主進屋。
南陽吃了明林的藥後身子好了不少,傷口也不再那麽疼,靠坐在床上看書。她難得有時間看書,看得津津有味,長平過去將書直接拽了,看了一眼書面上的名字《柔弱寡婦與傾城貴女》。
“你怎麽看這等書?”長平驚訝,南陽伸手奪了回來,小臉羞得發紅,“下人買回來的,我無事看一眼,姨母啊,你別告訴陛下。”
長平最愛說閑話,指不定下回見面就告訴了扶桑。
南陽心虛得很,長平也不好與晚輩計較,看到最後,溫融二字映入眼簾,好奇道:“是她寫的書啊,她的文筆極好,故事也精彩,我府上還有許多,明日讓人給你送來。”
“不必了、不、不……”南陽羞得說話結巴,悄悄地拽著長平的衣裳,“陛下知曉會不高興的。”
“不管她,你不說我不說,她不知道。”長平素手一揮,書本還給了南陽,親切地詢問傷勢。
南陽扯了謊蓋過去,與長平說了會兒閑話,說的都是各家處境,往年災荒,勳貴們都會救濟災民,今年勳貴們自顧不暇,再難伸手。又說到天問與紅昭的親事,長平神秘道:“姨母讓人備了禮,一對金釵,已讓人送去了,您備了什麽?”
問到南陽了,她張了張嘴巴,隨口胡言:“我送米糧。”
長平撲哧笑了,“你可真實在,不僅是我,其他幾位長公主都送了,大家心裡都清楚,陛下借助此事肅清朝堂上不服她之人。我們是皇室女,也是她的姐姐,只能一味迎合。不過,我覺得這件事也沒有錯,溧陽總說荒唐,可這個世界對女子太過不公。”
“姨母這番話太過大逆不道了。”南陽好心提醒,長平性子大大咧咧,想什麽說什麽,倘若被有心人聽到,言官們少不得參她一本。
長平卻渾不在意,“你還小,等你成親就知曉了,對了,姨母問你,你可有駙馬人選?”
她問得太過直白了,南陽輕笑,“我沒有,姨母若有人選,可以幫我看看,記得,樣貌好看些就成,日日對著那張臉,若是難看了,會吃不下飯的。”
一句話逗笑了長平,她頷首應下,“回去替你看看,眼下你的地位穩固,缺的是一位對你有助力的駙馬。”
皇室聯姻,自然是為鞏固權勢,南陽將來是儲君的人,不能馬虎,長平存了私心,倘若駙馬是她這邊的人,待南陽登基後,長平公主府的地位也會更加穩固。
南陽笑著頷聯,長平又說了些家常話,臨走前說好將話本子送來。
午後時分,長平公主府的人就來了,一隻小匣子,裡面都是話本子,殺畫拿了一本來看,一看書名《柔弱郡主的情人們》。
“殿下,書名都這麽狂放嗎?”她不明白,這類的書有什麽好看的。
殺棋趁機接話說道:“四書五經講的是道理,多年不變,總得看些新鮮的,再者想要博眼球,自然是要大膽些。這些不算什麽,我上回在溫姐姐的房間了發現一排書櫃,都是這樣的名字。沒了重尊,溫姑娘就差放浪形骸了。”
“溫姑娘?”南陽疑惑,腦海裡驟然想起一人,是她領回來的孤女,柔弱不能自理,這麽多年竟還活著。她想了想,沒想起名字,問殺棋:“叫什麽名字?”
“溫軟。”殺棋回道。
南陽頷首,“是這個名字,還活著呢?成親了嗎?”
“沒有呢,聽聞三宮主死前想求娶溫姐姐,姐姐沒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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