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擺設雅致,八寶閣上擺著許多精致的小玩意,博山爐內飄著熏香。
南陽自小不喜歡尋常女子就喜歡的玩意,扶桑也按照她的喜歡裝扮臥房,沒有用粉妍的擺設,更沒有用花花草草。
南陽性子坦率,既來之則安之,對於寢居並沒太多的想法,床夠軟、夠大就行。
扶桑說什麽,她聽什麽,走出寢居後,扶桑引著她去一面牆角,“這道牆後面就是宮廷,是清涼殿。”
“扶昭住的地方?”南陽不安好心地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笑說:“阿娘,您不怕我翻牆過去殺了他?”
“再有兩日便會離開,何必理會他。”扶桑神色微斂,眼若深淵,看向南陽:“南陽,你的功夫雖好,可記住一點,有時候不需自己出手便將人除了,這才是手段。”
“我的手沒斷呢。”南陽不讚同扶桑的做法,自己的事自己做,何必牽連旁人,“阿娘,我不喜歡那些陰謀手段,我雙手已沾滿血,不乾淨了,就不需再洗手了。”
“南陽,一人之力太過渺小,集眾人之力才是大成。千軍萬馬中,你能脫身嗎?”
南陽語塞,望向扶桑,對方語重心長,似乎發自真心。從小到大,扶桑何時會點撥她?
難不成不做太女了,便能得到這些好處?
她笑了笑,“我曉得了,會聽您的話。”
看過公主府各處後,兩人複又回宮。扶桑去見朝臣,南陽去東營安排布防。
待回宮之際,扶桑召她去議政殿。
議政殿內站了三位指揮使,分管三營,三人站在殿內,南陽跨入後,三人回身揖禮:“見過公主殿下。”
南陽微怔,頷首後朝著扶桑走去。扶桑輕笑,“南陽槍法不錯,幾位指揮使可要試試?”
三人對視一眼都跟著笑了,“殿下還小,臣等不能欺負她。”
南陽笑了,道:“便讓你們欺負一回,可好?”
扶桑吩咐顧椋:“去準備,誰勝出,朕賞一宅子,可好?”
三位指揮使笑意難掩,相繼揖禮謝恩:“謝陛下恩典。”
南陽打住:“我不要宅子,我要……”她欲言又止,悄悄湊到扶桑面前,“阿娘,我要晚上與你睡一起。”
扶桑面色紅了。
她側眸看向幾位指揮使:“你們切記替朕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
殿前騰出一塊空地,三位指揮使選除出得手的兵器,扶桑在兵器架旁磨磨唧唧,挑來挑去,最後挑了一把銀槍。
使慣了劍,想玩玩長.槍。
見她拿槍,三人笑了,竊竊私語道:“個子都沒槍高,還使槍呢。”
“也不知陛下作何想的,這麽小的個子如何服眾。”
“且試試,陛下想讓我們給殿下做墊腳石,我們到時輸得漂亮些不就成了。”
說話的功夫,南陽拿了搶走到他們面前,目光在他們身上梭巡半晌,微笑道:“快些開始吧。”
扶桑站在一側看著,絲毫不擔心,還不忘囑咐南陽:“點到即止。”
三人聽後,面色掛不住了,性急的一人持刀上前,大刀猛地朝南陽劈下。南陽以槍格擋,輕松避開,長槍接著橫掃,對方連退數步。
簡單兩招就讓人倒吸一口冷氣,讓人不敢置信,同她對手的人更是詫異,小小的身體裡竟蘊含千斤之力。
扶桑在側,溫柔淺笑,其他兩人咽了咽口水,同對方說道:“陛下胸有成竹,只怕我們低估了。”
話音落地,公主的槍直指指揮使的咽喉,指揮使嚇得臉色發青,就差一寸,槍頭就會扎破他的喉嚨了。
“臣、臣心服口服。”
南陽滿意地眨了眨眼睛,長槍指地,“還要來嗎?”
其他兩人更是搖首,臉色發白,“殿下功夫,遠勝臣等。”
戰敗的那人渾身冒著冷汗,額頭上汗珠似豆一般滑下,他艱難地站起身朝著扶桑揖禮:“臣莽撞了。”
這位祖宗身體裡的力量太過驚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實屬良言。
扶桑站於廊下,負手而立,神色肅然:“既然卿等無異議,朕明日頒旨,還望卿等鼎力輔助。”
“臣定盡心。”三人跪地。
南陽也心中喜歡三人坦率的性子,敢做敢為,她笑了笑,扶桑卻說道:“南陽,你的宅子呢?”
“什麽宅子?”扶桑微笑,“三位指揮使這麽幫你,你不置辦宅子嗎?”
三人都是去歲臨時調來的,寒門出身,功夫好,忠誠於陛下,寒門將帥,家境都不富裕。
南陽感覺又被坑了,勉強笑道:“我若給了,其他人會說我偏心的?”
扶桑卻說道:“明明是你打賭輸了,怎麽會是偏心?”
南陽:“……”打賭了嗎?她輸了嗎?
罷了罷了,不就是被坑了一次,今日不坑,還有明日,總會被坑的。早坑晚坑,都被坑,不如今日被坑。
南陽忍痛割愛,看向三位指揮使,苦著臉問道:“你們可看好在宅子了?孤很窮,沒有多少錢。”
扶桑好像故意與她作對,直接戳破她:“南陽公主今日收禮不少,不窮不窮。”
南陽不說話,將槍丟給內侍,冷冷哼了一聲,小臉寫著‘孤很窮’。
三人看著發笑,小殿下並沒有公主架子,平易近人,很好相處。對於新主子,他們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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