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未曾察覺,衣袂在燈火下滑過優美的弧度,挨著扶桑坐下,雙手抱住她的腰肢。
滾熱的手貼住腰肢,隔著單薄的衣裳似是烙鐵燙進了扶桑的心裡,扶桑呼吸一滯,下意識就要掙脫。南陽不肯松手,反而撒嬌般晃了晃,“阿娘,你在想什麽呢?”
“政事罷了,你怎麽過來了?”扶桑握著南陽的的手,一股熱意鑽進了皮膚裡。
她與南陽並無血緣,就連姑母都不是了。
她輕輕地撥開南陽的手,逃開了禁錮,力爭平靜的站起身。南陽見她舉止帶著緊張,心中疑惑,問道:“你好像不舒服?”
“天氣熱了,自然不舒服。”扶桑找了借口回絕,面色發紅。
她自然知曉南陽喜歡女子。
南陽這麽聰明,知曉自己的身世嗎?她記得盛婉林掐死她,是否早就查明了真相呢?
扶桑不敢想了。
“時辰不早,你回去歇息吧。”扶桑開口趕客。
南陽無辜般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阿娘,我才來呢。”
她喚阿娘,語氣嬌軟,帶著三分不滿,五分乖巧,又透著對扶桑的依賴。扶桑心軟了,回頭看她一眼,道:“要回京了,路上或許不安全,你去安排。”
找些事情做,就會忙碌些,不會再日日纏著她。
“阿娘說的也是,我這就去。”南陽無從察覺,聽話地離開,臨走不忘回頭看她一眼:“阿娘,我明日再來。”
“快些走。”扶桑笑了,南陽的背影徐徐消失在夜色下,等到什麽都看不見了,她才斂住笑意,“顧椋。”
“臣在。”顧椋聞聲而進。
扶桑面無神色,淡淡吩咐道:“盯著晉王,不準任何人靠近他,也不準他同旁人親近。但凡有接觸者,殺無赦。”
顧椋心驚,陛下鮮少這般狠厲,她不敢再問了,領旨後匆匆去安排。
回宮提上日程,南陽接手回京的安防,忙道不亦樂乎。她本就喜歡功夫,何處安排,將原來的布防都打亂了。有些人不滿意,跑到扶桑處告狀,扶桑聞言後直接降職處置,殺雞儆猴後,再也沒有人來告狀。
南陽高高興興,回城那日,她騎著棗紅馬在隊伍中穿梭,鮮亮的衣裳添了幾分豔麗,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扶昭坐在馬車中見到意氣風發的少女,微微斂眸,唇角扯出弧度,“你再高興也無濟於事。”
南陽保駕護航,打亂了所有布防後,各處都安靜下來,回城也很順利。
衛照在城門前等候龍輦,接到陛下後,南陽走到她面前詢問,“少傅,身子可好了些?”
少女目露關切,神色緊張,擔憂是發直內心的。衛照如何不感動,朝著南陽作揖道謝:“臣謝陛下的再造之恩。”
明林並不好請,殿下的恩德,她自然銘記在心。
她抬眸,迎著光,眼內深情脈脈。
南陽除去高興後,並沒有其他情緒,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活著,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
重活以後,她就想好好活下去,爭來爭去無甚意思。
衛照頷首,“殿下近來可好?”
兩人皆是策馬,尤其是衛照,騎馬而行,臉色被陽光曬出幾分粉紅,似是健康了許多。
南陽悄悄指著後面的扶昭:“我想弄.死他。”
沒人會無故喜歡被人厭惡,尤其是扶昭話裡戳人,她聽不慣,心裡不舒服,任性地就想殺人。但她謹記自己的身份,不會隨意動手,只能找人訴苦罷了。
衛照並未回眸,眼睛微閉,心裡如明鏡,慢慢說道:“來不及了……”
陛下已令人送來一封書信,詢問大夫一事。陛下知曉且深信不疑,她後悔了,後悔沒有殺了扶昭。
聞及南陽苦澀的話,她的心痛極了,無奈回道:“殺不得。”
“將他趕走吧,少傅,你可曉得如何趕?”南陽誠心詢問,官場的水很深,比起江湖深不可測,她自己沒有辦法,隻好詢問少傅。
衛照勒住韁繩,望著天空,“不如殿下嫁給臣,如何?”
“嫁給你?老牛吃嫩草呢?”南陽毫不留情地諷刺,“你可是陛下曾經看中過的皇夫,我若招你為駙馬,會有人笑話我的。”
“是嗎?這個詞新鮮,竟用在了臣的身上。”衛照自嘲,回身看了龍輦。
她若是老牛吃嫩草,陛下呢?
南陽沒心思與她說婚嫁的事,腦海裡只有扶昭討厭鬼,嘴裡嘮嘮叨叨地開始說著,進入城門的時候,衛照突然問:“東營管理得如何?”
“尚可。”南陽滿意道,東營裡安置不少明教好手,戰鬥力比起其他三營,應該勝了不少。
衛照看向她明媚的臉孔,唇角不自覺地彎了彎,“殿下,臣覺得您會是個好將軍。”
“做什麽將軍,孤想仗劍走天下。”南陽微笑,她回首看向龍輦,眸子裡湧現難以言喻的情愫。
龍輦入宮,扶昭也跟著入宮,住在自己原先的殿宇,南陽回到小閣裡安置。
陛下依舊很忙,忙得與南陽說話的時間都沒有,衛照日子漸好,在中秋節後調離京城,外放三年。
南陽去送,衛照卻給她衛家的信物,南陽不肯要,“我要它作甚,你且放心,我若有難,無人敢阻攔我。”
衛照盯著她:“南陽,你且記住,無人要你,便去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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