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彎彎眉眼笑了,愛吃醋嗎?
那就讓你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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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上女帝頒布封賞南陽郡主的旨意,封號依舊是南陽,意味著南陽一地依舊是她的。
朝後眾人恭賀,南陽笑著迎合,多了些心思,與這些老狐狸笑意盈盈,待到無人的時候走到衛照身上,直接問她:“扶昭是死了,你是不是很傷心?”
扶昭是陛下殺的,沒有一絲憐憫。
“傷心。”衛照到她跟前,聽出幾分嘲諷,“陛下都說了?”
“聽了些故事,今日才知衛少傅一腔熱情原來不是對我呢,也好,我也不必愧疚。衛少傅,日後,你見我不要再說什麽喜歡,我有些惡心。”南陽依舊在笑,笑在眼底,卻不如心。
她淡看一眼衛照抬腳就走了,衛照伸手想攔住,身後陛下出聲:“衛照。”
衛照隻好停了下來,回身行禮,扶桑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卿覺得南陽好騙嗎?”
“好騙,又不好騙,熱情又很冷淡,喜歡又讓人敬畏。”衛照脫口而出,南陽的性子很少見,平日裡很好哄騙,也好說話,一旦惹了她,哪怕再是道歉都無濟於事。
看似大大咧咧,偏偏又記仇。
扶桑笑了,“那是因為她與人不同,卿應該知曉明教的事情,你覺得重尊如何?”
“重尊?”衛照蹙眉,“殺人如麻,曾經被朝廷追緝,後來無疾而終,是一難纏的江湖魔教教主。我曾在京城見過一面,紅衣長發,江湖人聞風喪膽,她的功夫好,卻也得罪不少人。後來聽聞是被自己徒弟密謀殺了,林媚提過幾回。”
扶桑笑意深深,憐憫般看了衛照一眼,她知道了南陽的秘密,而衛照渾然不知,“朕從未見過,不過朕覺得重尊是很有趣的人。”
一己之力攪弄風雲,讓江湖不寧,不有趣嗎?
衛照聞言後蹙起眉梢,“陛下的話,臣沒有聽明白。”
扶桑略有幾分得意地看了她一眼,雙手負於身後,不回答也不再理會,領著人走了。衛照留在原地依舊在冥思苦想,陛下陡然提及不相關的人物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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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有炙烤羊排,還有一壺果酒,兩人對坐,南陽拿著匕首切肉,扶桑低頭看著奏疏,一面看一面問南陽的意思。
既然說開了心裡話,南陽也沒有遮掩,想到什麽說什麽。
兩人說了會兒話,秦寰進來了,稟道:“臣已讓人去了潯陽公主府,告知事宜後,潯陽長公主哭暈了過去,駙馬在府裡說是要操辦喪事。”
南陽割肉的動作頓了頓,她穿了一身櫻草色的裙裳,顯出幾分稚氣,雙頰嫣紅透著嬌嫩,肌膚更是吹彈可破,扶桑看了她一眼,頓然覺得她的氣質與扶昭不同。哪怕同一張臉頰,讓人感覺也不同。
扶昭內斂而陰鬱,遇事低頭不敢說話,甚至會悄悄看一眼,南陽不同,她坦然而明媚,大膽抬首與你直接視,不會畏懼。或許這就是魔教教主才會有的無所畏懼。
“既然想辦就辦,熱鬧些。”扶桑開口道。
南陽聽不下去了,“喪事,怎麽就要熱鬧些了,您不怕潯陽姨母傷心嗎?”
“還喊姨母?”扶桑提醒道。
“你想做什麽?”南陽懷疑扶桑是唯恐天下不亂,京城已經亂了,潯陽長公主是她的姐姐,為何就不能憐憫些?
扶桑放下奏疏,將南陽切好的肉端到自己的面前,直接拿筷子夾起一塊放入嘴裡,細嚼慢咽,南陽看著皺眉,“您倒是說啊。”
扶桑嚼了嚼肉,吞下後才慢悠悠說道:“為人母者,心疼孩子,雖說氣她不爭氣,可人沒有了,會傷心至極。簡單來說,人沒了與活著做些荒唐的事情,她們都會選擇後者。”
南陽品了品,看向扶桑的眼內帶了些不可置信,“您說的好像自己是個優秀的母親一般。”
“朕養你,便是最優秀的。”扶桑自信,戳了戳南陽的鼻尖:“試問,你不優秀嗎?”
“不一樣,孩子是一張白紙,而我不是白紙,我的成長與您無關。”
“重明?”扶桑試著喊了一聲。
南陽睜大了眼睛,有些驚喜,又有些不敢相信,“您再喊一句?”
“秦寰,準備車馬,午後去潯陽長公主府。”扶桑故意不理會南陽了。
南陽咬牙,切了一大塊肉放入自己的嘴裡,將嘴巴塞得滿滿的,秦寰退了出去,扶桑將奏疏遞到她的面前,“看看?”
是晉地的捷報,晉地大勝,裴琅不日將回來了。
前些時日就說要回來,實在脫不開身,隻好延遲回來的時日。
“他該娶妻了。”南陽意味不明地說一句,或許是她的感情淡薄,她對裴琅沒有太多的感情,隻想對方可以過得好些,除此之外,也沒有了。
“也好,過幾日喚裴老夫人入宮問問。”扶桑也答應了,見她悶悶不樂,便試探道:“午後隨朕出宮?”
“不去,我最見不得人哭,平白沒了好心情。”南陽擺手不肯。
扶桑也想起從未見她哭過,哪怕骨肉分離也沒有哭過,心性堅韌。
“南陽,去見一見,你或許會明白養孩子不容易了。”
“你想說您養我不容易?”南陽一眼就戳破了女帝的小心思,她放心匕首,托腮凝著面前臉皮愈發厚的女帝,“您學誰不好,怎地就學了林媚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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