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有三十歲了,再有三十年,就是六十歲了。先帝隻活了四十多歲,陛下能活到六十,已然不錯了。
聽到這句話,南陽忽而哭了,眼淚從眼角流下來的這刻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嘀嘀咕咕與裴琅說話:“裴琅,我還想活好久、好久……”
裴琅不知內情,反而笑話她:“小小年紀就說這種話,那我們又該怎麽辦?”
南陽掩面而哭,也不再回答他的話,趁著酒意發泄情緒,不知哭了多久,身後站了一人。
扶桑聞聲皺眉,她好像沒有見南陽哭過,小時候摔了不哭,長大了受傷也不哭,整日大大咧咧,性子開朗。
她怎麽會哭了?
扶桑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沒有打破兩人相處,回身離開了。
裴琅不知如何哄,唯有靜靜等著,直到南陽直接站起來,看著月,似乎是要罵天。裴琅忙拉住她,“小祖宗,罵天是要遭受天譴的。”
“我不罵天,我罵扶桑,混蛋、王八……”話沒說完,裴琅抬手敲暈了她。
南陽軟綿綿地倒在了裴瑤的懷中,去而複返的扶桑恰好見道,不悅道:“你打她?”
“她醉了,胡言亂語,臣唯有出此下策。”裴琅也有些害怕,南陽發瘋起來,都敢殺人。
扶桑神色不快,但也沒有繼續說什麽,小心地接過南陽身子,觸碰到軟軟的身子後,她驀地出聲:“以後不許靠近她。”
裴琅愧疚,點頭應下。
扶桑帶著人離開,將人送回小閣。
一夜醒來,南陽後頸疼,醒來就看到枕畔的人,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下意識去推扶桑:“脖子疼呢。”
扶桑睜開眼睛就見到睡意朦朧的人,想都不想就直接告訴她:“裴琅將你打暈了。”
“混蛋……”南陽壓著聲音怒罵,“下回見面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聲音軟綿卻透著狠勁,扶桑被逗笑了,翻身凝著她的面容:“你昨晚哭了,他欺負你了?”
“忘了。”南陽閉上眼睛不提丟人的事情,這麽多年來第一回 哭還被人看見了,丟人丟到家了。她將自己縮進被子裡,翻身不理扶桑。
然而扶桑低笑,將手探進她的被子裡,悄悄地捏住她的肩膀,“你罵人的樣子,讓朕想到了潑婦。”
“閉嘴……”南陽怒了,將被子掀開,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笑話她的女帝:“陛下是要上朝嗎?”
“自然是要上的。”扶桑抱著自己身上的被子,昨日休沐,今日自然是要上朝的,且裴琅回來了,晉地一事也該有決斷才是。
今日朝會意味著很忙碌,多半是要一整日的。
南陽得到回應後,自然而然地將擠到扶桑的被子裡,按住她的手腕,“既然要上朝,為何還要來招惹我?扶桑,你也是混蛋。”
“混蛋?”扶桑皺眉,話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南陽幾乎蠻狠地咬上她的唇角。
“不成,時辰要到了。”扶桑忽而有些驚慌,極力抵製。
南陽不理會,反而扣住她的手腕,目光炙熱,唇角揚起不屑的笑,“你自己送來的,自己有床不睡同我擠什麽呢?你既然知曉我是殺人魔頭,為何還要招惹呢。”
話凶狠,可是動作在不自覺中帶了幾分溫柔,就像她眼底的掙扎。她很矛盾,明明想著離開,可是一到床.笫上,她就想欺負扶桑。
被欺負了,為何不欺負回去呢?
她矛盾了須臾,手探入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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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晚了片刻,朝臣焦急地候著,裴琅今日剛回,眾人圍著他恭喜,沒有人敢提私生女一事。
衛照掃了一眼眾人,慢悠悠地走到裴琅身邊,直接了當地問他:“裴將軍回來後打可見到郡主?”
南陽如今是郡主了。
和睦的氣氛乍然消失了,眾人覺得有些尷尬,紛紛退開,裴琅笑意收斂,看了衛照一眼,回道:“見到了,我該感謝您了。”
“我不過是為她人做嫁衣罷了,對了,裴將軍,您可曾知曉了怡安郡主的事情?”衛照試探提問。
“知曉,與我無關。”裴琅語氣硬了幾分。
衛照笑了,憐憫地看著他:“與你關系可大了,若是你的女兒,你會怎麽做?”
“郡主嗎?”裴琅不傻,聽懂了衛照的話,南陽喜歡女子嗎?
這時,陛下來了,群臣恭迎,裴琅在陛下身後一眼就看到了南陽,南陽也在瞪著他,似乎很生氣。
裴琅不敢再看,渾渾噩噩地隨著眾人行禮,朝會開始了。
晉地戰局結束了,意味著朝廷又得了勝利,晉地是藩王的封地,如今晉王一脈都死了,意味著朝廷將收回封地,改為州郡,設置州長。
商議半日,定下人選,即刻前往晉州。
今日出奇的安靜,本該一日朝會半日就結束了,散朝後,南陽留下,跟著扶桑回紫宸殿。
她一路跟著,扶桑莫名不安,“你不去巡防營嗎?”
“不去。”南陽懶洋洋地,亦步亦趨地跟著扶桑。
跨過殿門時候,南陽照舊跟著,扶桑低聲下氣道:“朕要更衣。”
南陽掀了掀眼皮,“我今早都看了,每一處……”
扶桑羞得捂住她的嘴巴,臉色微紅,急急地屏退了殿內的宮娥。
陛下與郡主舉止親密並非是怪事,宮娥如常地退了出去,絲毫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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