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親自下廚。秦寰忙領著人跟著,一路至廚下。
扶桑幼時也曾下廚,上輩子的時候偶爾也有幾次做些點心,但在這輩子,從未有過。
扶桑洗手下廚,驚得庖廚都不知如何是好,更不敢上前,時刻盯著。好在陛下隻做點心,眼下百花開,宮娥摘了些新鮮的花瓣來了,洗淨放入面中。
是道簡單的百花酥,過程很簡單,不算太難。扶桑不想花費太多的心思,做好之後交給宮人,喚來秦寰:“請晉王來,就說朕做了道點心喚他品嘗。”
帝王心思深不可測,秦寰猜不透,不敢多話,親自去請晉王。
扶昭來時,日頭正烈,一路走來,汗水浸濕衣襟,面色粉紅。進入殿內,扶桑坐在坐榻上,梅花小幾上擺著一道點心,是百花酥。
扶昭一眼就認出來是陛下親自做的,上輩子嘗過幾回,記憶深刻,心中悸動,她咽了咽口水,上前揖禮。
扶桑性子沉靜,見朝臣時大多談論正經事,話不多,一般都是旁人說她回答。扶昭揖禮後,她也沒有開口,而是衝著對面的坐席揚了揚下顎,扶昭立即會意,拘謹地坐下來。
“嘗嘗。”扶桑將百花酥推至扶昭面前,修長的指尖貼著幾案,很快就收了回來,若仔細去看,收回去的時候袖擺微顫。
扶昭的心思都在百花酥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輕輕地咬了一口,還是記憶裡的味道。
“卿覺得如何?”扶桑詢問,眸色變幻。
扶昭不敢抬頭視君,心中詫異,咽了咽口水,高興道:“陛下做的,很是美味。”
扶桑凝著清秀的面孔,冷笑道:“喜歡就多吃些。”
扶昭不知陛下為何請她吃點心,掀開眼簾小心地覷了一眼,陛下神色如舊,看不出情緒。她有些失望,旋即低眸繼續吃點心。
吃了一塊後,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扶桑注意到她渾身氣質高貴,舉止不凡,規矩很好。
扶昭是庶出,聽聞母親是上不得台面的青樓女子,老晉王寵幸後就拋之腦後,可想而知扶昭生活艱難,從哪裡學來的規矩。
扶桑不語,濃密修長的睫毛輕輕合上,心中歎息,略有些無助,更多的是無奈。
“陛下。”秦寰進來稟道,“李大人求見。”
扶桑慢慢地地站了起來,指尖搭著幾,又從扶昭眼前滑過,她直起身子,吩咐扶昭:“晉王先回吧。”
陛下要去見朝臣,晉王自然不能久待。晉王揖禮緩緩退了出去,心中如擂鼓,她有太多的話想說了,可因為身份而不能言語。
退出明光殿,嘴裡的甜味很濃,百花香氣濃鬱,她深吸了口氣,陛下給她做點心,是不是意味著知曉她的身份了而不會生氣?
扶昭面對著陽光,心同樣炙熱,頃刻間,自己再度活了過來。
此時殿內的扶桑看著幾上的百花酥久久不語,紅顏也在此刻撲了出來,可走到離扶桑五步遠的時候就止步,突然渾身發顫,不敢靠近。
扶桑回身,快速走近撈起紅顏,掌心貼著它的脊背慢慢地撫摸,很快,紅顏就窩在她的懷裡不動了。
“秦寰。”扶桑輕喚。
秦寰立即進來。扶桑看了一眼幾上的百花酥:“處理了。”
“是,臣這就去。”秦寰領命。
帝王抱著紅顏緩步走向外間,讓人將李大人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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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鮮有行人,烈日下都躲到了樹蔭下乘涼,南陽一路騎馬而回,黃昏時回到行宮,心中鬱悶。
下馬後直接去見扶桑,明光殿外還有些朝臣候著見陛下,她隻好先回浮光殿沐浴更衣。
殺棋殺畫幾人蹲在台階上玩骰子,你來我往,玩的不亦樂乎,南陽走近看了一眼,“玩什麽呢?”
“殿下回來、殿下回來了。”
幾人站了起來,殺畫順手將骰子收了起來,心虛得很。南陽渾然不在意,道:“回來了,我要沐浴。對了,殺畫殺棋,你二人能找到殺琴嗎?”
殺琴跟著衛照,只要找到殺琴就能知曉衛照的去處了。
殺棋殺畫對視一眼,道:“屬下去找找。”
南陽精疲力盡,示意二人盡快去找,自己進殿梳洗,趕路那麽久,心力交瘁,整個人都很疲憊,尤其是自己整日努力都是無用功,讓人更加心碎。
簡單梳洗後,隨意吃兩塊點心後就匆匆趕去明光殿。
剛跨過殿門,就聽到吵雜聲,她遲疑了會兒,出了浮光殿,宮道上都容色匆匆的殿前司的兵,她好奇,隨手抓了一人詢問。對方急道:“明光殿出了刺客,小的去捉拿刺客。”
“明光殿……”南陽急了,提起裙擺急忙朝著明光殿奔去。
一路上都是禦林軍,摩肩擦踵,壓根無法正常行走,南陽急躁,一面跑一面呵斥退開,花了兩倍時間才到明光殿。
同樣,明光殿守衛森嚴,她直接闖了進去,殿內跪著幾位指揮使,似在請罪。
扶桑坐在案後,面色不豫,可並無異常,南陽這才松了口氣,問道:“陛下,你傷到了嗎?”
“你怎麽回來了?”扶桑略有些驚訝,可見到南陽小臉失去血色後也無心與下臣置氣,“都下去吧,朕要見到刺客,不然,提頭來見。”
幾人面面相覷,默默退下。
待他們跨過殿門,南陽急忙上前,“好端端地怎地就出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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