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不信裴琅的假話,自己擬定一套戰略章程,拉著裴琅回去商議。
胡羌損失慘重,火燒山谷後,死亡過一半,眼下士氣低沉,只要去攻城,勝算提高許多。
南陽不懂濘城地形,此行摸透後心中多了幾個辦法,就等裴琅點頭。
兩人商議許久,召來屬下部署,忙碌幾日後,裴琅點兵出城,南陽留下負責守護城池。
分頭行動後,南陽輕松了不少,趁機去找胡家姑娘。
扶桑說不能帶著小尾巴回去,這個姑娘就不能帶回京城,可胡羌無人來送糧食,胡戀人就成了燙手山芋。
殺畫日日跟著胡戀雲,眼睛時刻盯著,兩人坐在屋內大眼瞪小眼,南陽進去後,殺畫起身,胡戀雲立即驚恐地將自己的身子縮卷起來,顯然怕極了這位公主殿下。
南陽怡然自得,走進去靠近對方,拍了拍她的腦袋,“胡家姐姐,你怕什麽呢?孤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為何還要害怕呢 ?”
南陽在濘城的名聲不大好,火燒胡羌兵上萬人,烹煮將軍,手段極其殘忍,雖說只有十五歲,在胡羌人心中早就成了‘惡魔’。
饒是如此聲名狼藉,南陽依舊不在意,‘憐愛’般地凝著胡姐姐,輕聲細語哄慰:“孤很溫柔的,不會傷害你。我喜歡溫柔聽話的姐姐,你若不聽話,孤就會生氣的。”
胡戀雲再度被嚇到了,抱著被子瑟瑟發抖,捂著臉哭喊:“我、我會聽話的。”
聽著這麽淒慘的哭聲,南陽歪了歪腦袋,小臉肌膚白玉無瑕,雙眸更是明亮烏黑,“那你抬起頭來,孤瞧瞧。”
公主聲音軟綿,聽起來似糖糕般密甜,與傳聞中的‘惡魔’相差太遠。胡戀雲被哄得正正抬首,眼中含著淚水,細細瞧著大魏公主。
小小的公主有些可愛,皮膚雪白,紅衣鮮豔,臉上肌膚似在發光,一雙眼睛似乎在說話,好像問她:“你在怕什麽呢?”
胡戀雲躊躇許久後爬坐了起來,小心地覷了一眼對方,神色忐忑,南陽低笑,“孤不會隨意殺人,孤就是缺錢罷了。”
胡戀雲害怕,問道:“缺多少銀子?”
南陽道:“十萬兩銀子。”
胡戀雲頓時又哭了,“我、我沒有那麽多錢……”
南陽皺眉,“怎麽都那麽愛哭……”
談話失敗,她落寞地起身,還沒走幾步,胡戀雲突然開口:“我想去魏國都城看看,可以嗎?”
“有錢嗎?”南陽直接了當地問。
“我可以試試。”胡戀雲輕輕出聲,淚眼朦朧間盯著面前的少女。
南陽聽得發懵,“魏國都城不大好玩,你去做甚?”
“魏國都城的衣裳好看,景色也美,我此行本就是想去魏國都城去看看。你若應允,我、我便試試。”胡戀雲咬住下唇,眼中閃著淚花,認真地凝著面前的少女。
小姑娘心思很野,南陽掂量了會兒,選擇搖首:“不成,都城有老虎,會吃了你。”
“我已十八,並非八歲,這些謊言無法糊弄我。”胡戀雲擦乾眼淚,眸色明亮,“這樁買賣,你不吃虧啊。我觀你功夫極高,為何還會害怕呢?”
“孤並非害怕,實在是有難言。”南陽不耐,自己損失頗大,不能再為了這些銀子累得自己‘晚節’不保。
談話再度失敗,南陽離開小屋。外間的殺畫迎面走來,“殿下為何不應允?她是胡羌達克王的親女,銀子自然是有的。”
胡羌有五位王爺,達克王排第二,可想而知在國內的勢力。
南陽面露苦惱,其實她也不想拒絕,扶桑有言在先,自己也答應了。
殺畫說道:“十萬兩銀子不少了,對於她而言,也是一樁很好的買賣。您想想,這麽一來就能解決糧食的危機,您也能早些回去。”
“罷了,你去辦,就說孤答應了。”南陽還是心動了,她想早些回去見扶桑。
殺畫立即去辦,半個時辰後將信送出布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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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落了滿地,踩上去咯吱作響,林媚再度被召入宮。
扶桑身子不適,召了林媚來診脈。
其實扶桑不適,正是林媚所為,她極懂醫術,送了些藥粉給衛照,待衛照靠近時,扶桑吸入藥粉,身子就會不適。
殿內的紅顏兩頭亂跑,扶桑抱住它,它依舊兩頭亂躥。
林媚入殿後,它立即縮住了,扶桑低眸看了它兩眼,眸色低沉,再度抬眸之際,神色如舊。
“陛下。”林媚行禮。
扶桑頷首,抱著紅顏,手在它的脊背上輕輕撫摸,微笑道:“朕召你來,是想問問藥可有解藥。”
林媚詫異,不是召她來診脈的嗎?
片刻間,帝王微凝,氣氛陡然變了,林媚心間壓力漸大,她明白自己露餡了,至於何處露餡的,她暫時還想不明白。
“沒有解藥。”她回道。
扶桑有些失望,撫摸紅顏的力道加重,道:“朕知曉了,卿辛苦了,衛少傅的身子如何?”
林媚緊張,低眸回道:“日益漸好了。”
“朕知曉了。”扶桑也不再問了,扶桑將紅顏放在地上,不想,紅顏縮在地方瑟瑟發抖,往日的小霸王,今日成了慫包。
林媚眼皮子一顫,她忘了公主將紅貂騙來送給了扶桑,瞬息,扶桑靜默望向她,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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