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扶桑驚訝,天問行事利落,不想會說了這麽一句傻話,她笑說:“朕賜婚,她不肯也得肯。”
天問又笑了,揖禮退出去,小跑著去見紅昭。
扶桑握著玉佩,唇角的笑意也是止不住,思緒許久後,她起身,或是找到理由與南陽說話了。
紅顏在前帶路,扶桑跟著後面,一人一貂進了南陽的臥房,紅顏比起扶桑更為霸道些,進去就撲上床,將床上小憩的人拖了起來。
南陽掐住它的脖子,扶桑上前將它奪了回來,“不高興作何拿它出氣。”
“那我應該拿您出氣?”南陽面帶冷色,盤膝坐在榻上,語氣薄涼道:“您該回宮去了,日日流連宮外,禦史知道會說您荒唐。”
扶桑抱著紅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朕做什麽,不需旁人置喙,倒是你回來後不去巡防營也不去殿前司,是想造反嗎?”
兩人語氣皆是不善,紅顏敏感,瑟縮著躲在扶桑的懷裡動都不敢動。
兩人四目相接,視線灼灼,南陽眼中映著扶桑冷顏,她笑著撫平襟口,“造反?陛下說笑話了,本座從未想過要過你的兵權。”
她陡然換了自稱,扶桑也是一怔,想起林媚當日的姿態,心口陡然壓了大石,“不許提明教。”
南陽笑了,似乎找到了讓扶桑不高興的事情,“陛下高高在上,爭權奪勢,不知民間百姓所想。皇權是您想要是,是您處心積慮想要的,本座從未想過要,就算您,也是您自己送上門的。”
扶桑臉色一白,羞辱如山壓製過來,她抬手就想掌摑,南陽反應很快,握住她的手腕,“陛下,動手前需要想想您有幾分勝算。”
“南陽……”扶桑聲音輕顫。
第114章
屋內氣氛詭異,涼風習習,兩人都沉默下來。南陽穿著綢製薄衫,露出白淨纖細的手腕,她的性子不算好,可這些年來在扶桑身側裝得極為乖巧,人都會偽裝,在自己沒有最強之前,不會輕易露出自己的面目。
南陽乍然表露的情緒已讓扶桑驚,當初乖巧聽話的孩子不見了,染上了狼的惡習,變得霸道野蠻,甚至不講理。
扶桑與南陽的性子截然不同,她慣來會隱忍,面對南陽的強勢,她沒有繼續僵持,而是緩和情緒,溫和說道:“難不成你與朕打架?”
“陛下先動手,我也勉強試試。”南陽感覺出扶桑流露出的柔軟,一時間,心內五味雜陳,松開手將她放了。
扶桑立即將手收了回來,欲轉身腳下的紅顏叫了一聲。她踩到紅顏了,心再度慌了瞬息,在南陽的注視下,她隻好將紅顏抱了起來,伸手想要安慰,余光瞥見南陽面色的清冷。
不知為何,她的心咯噔一下,皺了皺眉,說道:“你對朕似乎有些不滿?”
南陽抬手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襟,對於扶桑裝糊塗的話也渾然不在意,“我對您並無不滿。”
她不高興,情緒都在擺在臉上,不如往日的神采,漆黑如墨的秀發散散地披在肩上,整個人都透著冷意。此刻的她與以往大不相同,不僅神態透著冷,就連渾身的氣質都變了。
扶桑養了南陽十五年,摸透了她的心性,自認對這個孩子關懷備至,可面前的一幕,依舊讓她心中不安。
變化得太快,心口壓了些石頭,讓她喘不過氣來。扶桑面色隱隱發白,不再去看南陽,抱著紅顏轉身走了。
南陽也不去追,反而躺了下來,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扶桑帶著紅顏回宮了,臨走前吩咐長史注意殿下情緒,走出院子的時候,秋蟬守在一側,她看了一眼,秋蟬會意,立即上前行禮。
“照顧好殿下。”扶桑輕聲吩咐,轉身就走,可走了不過三五步又停了下來,問秋蟬:“衛少傅來了幾回?”
“回稟陛下,少傅隻來了一回。”秋蟬回道。
扶桑走了,馬車在外面候著,時辰不早了,回宮還有許多政務沒有處理。
公主府恢復寂靜,南陽睡到亥時就醒了,餓的腦袋發暈,讓人做了些吃的。
秋蟬端了雞絲面,打開食盒就聞見了些香氣,南陽沒說話就拿起筷子吃了。吃完面後看著秋蟬發怔,“你是這裡的管事?”
“回殿下,奴婢是貼身伺候您,並非管事。”秋蟬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南陽頷首,站起身準備去活動筋骨,走出臥房想起自己的婢女的,重日重回是宮裡的人,想想辦法將人帶出來,公主府都是扶桑的人,行事尤為不方便。
走到今日的地步,她也需要自己的人脈。在京城內,她的人都是扶桑一手安排,以前覺得無妨,現在想想還是有些後怕。扶桑對她壓根沒有信任,自己卻對她滿心歡喜。
走到院子裡,月光皎皎,銀輝落在腳下的土地上,南陽低頭看著土地,拿腳踩了踩,腦海裡想起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走到哪裡都是扶桑的地盤,明教也在扶桑的地盤上。她哀歎一聲,想起明日還有朝會,又走了片刻,回屋接著睡覺。
公主府離宮裡還有段路,早朝就需要比之前早起半個時辰,南陽迷迷糊糊被喊醒後,騎馬去上朝,走過上東門就見到衛照悠哉悠哉地在人群裡走動。
衛照熬了多年熬成丞相,已有不少人想巴結,遠遠看去,下屬低頭說話,態度謙虛極了。南陽沒有趕上去,只是跟著後面,朝臣不敢越過她,就遠遠地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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