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習慣不同,陛下不喜罷了。
南陽望著扶桑痛苦的樣子,轉身走了。
第150章
十多年來,帝王的權力與依賴她的孩子,幾乎讓扶桑忘了那些屈辱,更忘了自己是怎麽死的?
胃裡一陣不適,她抬首去看,眼前早就沒有那個孩子了,她略有些恍惚,秦寰端了清水過來,喂著她飲下。
胃口舒服了不少,靠著迎枕,她徐徐合上眸子,漆黑取代了一切,呼吸跟著急促了不少。
那年南陽十六歲,春日嬌媚,她欲立南陽為太女,朝臣無人反對,就連皇夫都笑著說南陽是最合適的。
夏日酷熱,多日未曾下雨,民間提及是帝王失德,為平息哀怨,她不得不下了罪己詔。
可惜旨意並未平息民怨,甚至給了敵人機會。早朝之上,襄王公然反對她旨意,她孤立無援。
當日,襄王攜帶一眾朝臣逼宮,殿前司寡不敵眾,甚至,南陽也說:“陛下,您德不配位,百姓受苦。”
那刻,她就這麽看著面前的孩子,眾叛親離的滋味壓垮了她。
南陽絲毫不畏懼,抬首凝視她:“陛下,試問這麽多年來您可有政績?女子為帝,違背綱常,兒臣請陛下退位,襄王才能卓絕,對朝有功,是新帝的不二人選。”
她坐在龍椅上,看著自己養大的孩子,心中悲痛,南陽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壓低聲音:“阿娘,您不適合,我會護你周全。”
屈辱與怒氣讓她抬手打了面前的孩子,多年來第一回 動手,也是最後一回。
南陽不惱,捂住臉看著她,眼中陰鬱,“殿前司全軍覆沒,您沒有機會了。”
滿殿血腥,腐爛的味道讓人作嘔。
“朕虧待你了嗎?”她心痛極了,旁人在笑話她,而這個孩子將她身上最後一層尊嚴踩在腳下。她強忍著屈辱站起身,南陽一步步逼近,奪走禦案上的玉璽,轉身遞給襄王。
她癱坐在龍椅上,望著襄王得意的面容,耳畔響起南陽的聲音:“陛下,為了您最後的尊嚴,下詔退位吧。”
下詔退位,不下詔,襄王便是篡位。
她拒絕下詔書,可她低估了南陽的野心,南陽將提前準備好的詔書當著她的面蓋上玉璽,她倒吸一口冷氣,不知所措,眾人已對著襄王山呼萬歲。
她就這麽敗了。
扶桑驀地睜開眼睛,眼內一片波瀾,旋即恢復平靜,秦寰擔憂道:“陛下可要請太醫?”
“不必了,朕想先睡下了。”扶桑支撐著身子站起來,朝著內寢走去。
秦寰擔憂,不敢靠近,匆匆去找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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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洗了很多遍,一再確認沒有血腥味後才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秦寰焦急地走來,“陛下不大好,也不願請太醫,您去看看?”
“最近可有什麽事?”南陽整理好衣裳,“陛下的身子一直很好,再者……”她欲言又止,自己這裡並無感應,想必是心結了。
會有什麽心結呢?
能讓扶桑變色的唯有夢境裡的事情罷了,血腥味讓她不安了。
南陽不禁好奇,扶桑上輩子究竟是怎麽死的,難不成被扶昭親手殺的?
走進寢殿,燈火都已經熄了,南陽放輕腳步,悄悄走到榻前,掀開錦帳,扶桑背身躺著,看不見神色。
南陽愣了下,脫鞋上榻,直接躺在她的身邊。
她翻過身子,手繞過扶桑的腰間,輕輕將人拉入懷間,扶桑輕顫,皺眉間,濕熱的吻普天蓋地籠罩她。
同時,衣襟散開。
南陽並未說話,只是一味糾纏她,壓製她的雙手,將她的淚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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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子時,錦帳搖曳,一陣風飄了進來,身上黏膩的人打了輕顫,南陽起身去關窗戶,又快速回到床榻上。
扶桑睡著了,雙眸緊閉,眉眼頻蹙,似乎遇到不好的夢境,南陽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輕輕喚醒她。
扶桑輕輕睜開眼睛,眸色朦朧,而南陽壓製她的手腕,置於頭頂,問她:“你夢到誰了?”
“沒有。”扶桑聲音低沉,帶著暗啞,看著南陽的眼中多了些釋然,“什麽時辰了?”
“子時了。”南陽把玩著她的手腕,發絲纏繞在指尖,目光玩味,少了幾分乖順,多了幾分乖戾。
經過短暫的呼吸後,扶桑眸色清明了些,玩笑道:“你這樣像極了傳聞中的魔教教主,不像是從前乖巧的公主。”
“你是說我本性暴露了?”南陽不悅,低眸咬上她的唇角。扶桑吃痛,低低喘.息。
南陽想了想,告訴她:“我本就如此,早知如此,我當年就該將你擄回明教。”
扶桑笑了,依舊堅持上回的說法:“太老了。”
“你也太老了。你比我年長十五歲,意味著我比你少活十五年,你我如今同生死,我都沒有嫌你。”南陽嘀嘀咕咕,“陛下,我想做貴妃。”
“貴妃?”扶桑忽而笑了,身子低顫,笑得幾乎把持不住,南陽羞澀:“你別笑了,我還生氣呢。”
“嗯,你生氣……”扶桑說不出話來了。
榻前光色朦朧,燈光點點,南陽骨節分明的手忽而扼住她的咽喉,恐嚇道:“不許笑。”
“不許鬧。”扶桑低斥一聲,昨夜的不愉快都忘了,蜷曲著身子依偎在南陽的懷中,極力隱忍道:“隨你,你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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