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驚呼,很快,天旋地轉,有些暈眩。接著,南陽的面貌近在眼前。她驚訝不已,沒有怪罪,反而壓製自己的情緒,體貼道“你困了?”
“不困,只是想你罷了,你如天降般來到我面前,我就無法克制自己了。”南陽眼光灼熱,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面容上,心底瘋狂地思念她。
南陽伸手去摸摸陛下白皙的面容。
扶桑不肯,攥住她的手,“別鬧,樂安在外間等著呢。”
聽到樂安的名字後,南陽莫名頓住,可是很快她的思緒就被情緒控制,掌心貼到溫熱的肌膚。扶桑無奈,“你當真?”
南陽不回答,動作很快,眸色認真地望著她,聲音沙啞:“你來做什麽呢?”
“自然是是來見你的,樂安與你一樣,天不怕地不怕,無所畏懼。”扶桑努力放松自己,唇畔笑意微顯,也無帝王的矜持。
南陽的手輕輕拂過她光潔的額頭,俯身親了親。
扶桑皺眉,輕輕應了一聲,南陽這才開口:“陛下的事情陛下做主,我不想去管,凌陽郡王想帶她回去。”
“不、不……”扶桑還未曾說完,便已說不出話了。
****
樂安蹲在花圃前用手撥弄土,費盡心思想要將面前的金錢牡丹連根拔起,秦寰守著她,一再提醒,樂安不僅不收手,反而使出吃奶的勁一口氣將花根拔了。
秦寰扶額,又是一位祖宗。樂安□□後盯著花葉看了很久,頓了會兒,又挖坑將花根埋了進去,最後拿腳踩了踩土坑,做的有模有樣,一看平日裡就經常做。
等樂安拔了近十棵花草,又一一埋了回去,天色黑了,她拍了拍小手上的泥土,看向秦寰,露出糯米小白牙:“回家。”
回家?殿裡兩位主子到現在都沒有出來,回哪裡的家。
她想了想,“您身上髒了,臣帶您去清洗乾淨,可好?”
“好。”樂安點點小腦袋,朝秦寰張開雙手,秦寰抱起她,吩咐小宮娥趕緊去準備熱水沐浴。
等到樂安洗乾淨後,殿門開了,南陽穿著整齊的衣襟走了出來,低頭就看到穿著一身粉白裙裳的小娃娃。
又是粉色,扶桑真不厭其煩地喜歡粉色。
她蹲下身子,抱起樂安,“吃飯了嗎?”
“沒有。”樂安晃晃小腦袋。
南陽摸摸她的小臉:“想吃什麽?”
樂安想了想,猶豫道:“吃雞?”
“可以,不過要等會兒,我讓人去熬雞湯,你先進去吃些點心。”南陽轉身回殿,門口的秦寰都聽到了,吩咐廚房去熬雞湯。
樂安爬上坐榻,不等南陽開口就抓住碟子裡的玫瑰酥,放進嘴裡大大地咬了一口,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可見是喜歡吃的。
她接連吃了兩塊,扶桑慢悠悠地從裡間走來,長發散在肩頭上,身上隻著一件單衣,秦寰瞧見後立即拿了外裳給她披好。
扶桑低笑道:“喜歡吃?”
樂安沒理她,埋頭苦吃,南陽笑了,“碰了一鼻子灰,人家不理你。”
“習慣了,朕經常吃閉門羹。”扶桑抬手整理衣襟,氣質溫和,整個人與往日不一樣,處處散著女子的柔美。
南陽看得失神,扶桑走到樂安面前坐下,拿著點心誘她:“喊阿娘。”
南陽跟著皺眉,“你應該添上一句,以後不聽話就剝了你的皮,你當年就是這麽對我的。”
“小氣鬼,竟然記了這麽多年。”扶桑笑話她,手中的點心被樂安搶走了,小娃娃個子小,動作很快,像是虎口奪食一般。
樂安眼睛很大,轉來轉去,看看南陽又看看扶桑,有些認生,可又不會哭鬧,眼中就只有吃的。
扶桑待南陽從小親厚,小的時候幾乎說什麽應什麽,再度看到樂安,總覺得有哪裡不同。
樂安吃飽肚子後就抬起腦袋,怯怯地喊了一聲:“阿娘。”
肚子吃飽了,隨你折騰。
扶桑哭笑不得,南陽更是無奈,“她多半是餓怕了,剛才說想吃雞了。”
“凌陽本就不是個東西,找個時間奪了爵位貶為庶民。”扶桑漫不經心地開口,目光掃向南陽,“你覺得呢?”
過繼子嗣穩定朝綱,也穩定南陽。
南陽不自覺地錯開她的視線,看向殿外的夜色,心中糾結,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都想擁有,注定會有得有失。
許是兩人太沉默了,樂安從坐榻上爬了下來,走到南陽面前,央她抱抱,伸手的時候打了哈欠。她一路跟著南陽,對著熟悉的人不自覺地有了依賴感。
南陽也沒有拒絕,抱起她,“不吃雞肉了嗎?”
“吃。”樂安伏在她的肩膀上懶懶地閉上眼睛,嘴裡嘀咕:“姐姐、姐姐。”
話剛說完,人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剛洗過,南陽順勢將她放在扶桑的龍床上,不想,扶桑吩咐道:“喚乳娘進來帶她去回寢殿休息。”
在南陽出發去接樂安的時候,扶桑就已吩咐人去收拾寢殿。
南陽動作一頓,忽而想起扶桑有潔癖,隻好抱著樂安朝外走,吩咐宮娥:“明日午膳給她準備雞湯。”
乳娘就在殿外,接過樂安後朝著南陽揖禮感激,抱著孩子跟著宮娥離開了。
殿內頓時安靜下來,宮娥擺晚膳,兩人靜靜用晚膳。
用到一半的時候,南陽放下筷子,看向扶桑:“今日你抱著樂安的時候,我想到多年前你抱我坐在龍椅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