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把這話說得曖昧不清,也不說自己是哪兒疼,更何況說這句話時,她的語氣還是軟乎乎的,既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動作,畢竟手機距離紀薑迎的耳朵只有幾厘米,但凡江以瀾發出一點兒聲音,紀薑迎肯定能發現。
所幸付沈梨賭對了,江以瀾從頭到尾沒發出一點兒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安靜得像是沒接通電話一般。
紀薑迎聽付沈梨說疼,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再等等,馬上就好了,你去沙發上坐著等我吧。”
付沈梨晃了晃腦袋,收緊手臂,湊近紀薑迎的耳朵低聲說道,“我想先去洗澡…”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幾不可聞,在紀薑迎看不到的地方,她隨手將電話掛斷了。
紀薑迎哪兒知道兩人剛才的話都被江以瀾給聽了個一清二楚,她聽付沈梨說想洗澡,便放下手中的湯杓,“那我給你找一件睡衣。”
紀薑迎最好的地方就在於,她從來不問為什麽,只要是付沈梨說的話,她都聽。
付沈梨進浴室時,還特意將手機也帶上了。
電話掛斷之後,江以瀾沒再打過來,付沈梨猜,對方現在或許不太好受。
至於江以瀾會如何反應…
她大概會過來吧。
江以瀾此刻的心情的確不太好,不,應該說是非常差。
她為什麽會知道付沈梨跟紀薑迎待在一起呢,因為早在前一段時間,她就特意安排人盯住紀薑迎,特別是付沈梨承認自己忘不了紀薑迎以後,江以瀾更是緊張。
晚上的時候,她突然收到幾張照片,是派去監視紀薑迎的人發過來的,照片裡的那個兩個人,分明是紀薑迎和付沈梨。
付沈梨前兩天還跟她說,她跟紀薑迎不可能,這就叫不可能?
她稍微一沒注意,付沈梨就跟著紀薑迎回家了,還摟摟抱抱,舉止親密。
這兩人現在在做什麽?
江以瀾坐不住了,當即給付沈梨打了電話,誰知卻聽到了那種話。
疼?
她哪兒疼?
為什麽疼?
天知道江以瀾聽見這話的時候,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聲音,沒讓對面那兩人發現異常。
只是聲音控制住了,她的手指卻抓緊了座椅扶手,指節用力到泛白。
聽梨梨的聲音,似乎不太清醒,或許電話也是她不小心接通的。
也對,梨梨但凡有一分理智,也不會在這時候接她的電話。
江以瀾臉色鐵青,哪還有一點兒平時在付沈梨面前的溫柔。
她就只聽見了這兩句,隨後電話便被掛斷了,江以瀾想來想去,說不定這都是紀薑迎的挑釁。
梨梨不清醒,紀薑迎的聲音聽著卻是清醒的,難保不是紀薑迎故意接通電話,就為了讓自己聽一聽梨梨有多愛她。
江以瀾越想越氣,她並不是個衝動的人,可電話被掛斷以後,她卻沒忍住,砸了書房裡的花瓶,砰的一聲巨響,瓷片碎了一地。
砸完東西,江以瀾反而漸漸冷靜下來,她沉沉地喘著氣,盯著地上的碎瓷片看了一會兒,突然蹲了下來,捏住其中的一片,比劃兩下後,在自己的手臂上使勁劃了一條傷口。
鮮血頓時溢了出來,順著手指往下流,滴滴嗒嗒,在地上匯聚了一小灘,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在疼痛中,江以瀾越發冷靜。
她也不管地面的狼藉,扔了手中帶血的碎瓷片,轉身大步往外走,路過客廳的時候,她順手扯了兩張紙,胡亂在自己的傷口上擦了一下。
鮮血還在往外冒,江以瀾也不在意,拿了車鑰匙就腳步急促地出門。
她知道紀薑迎住哪兒,開車過去並不需要太久,江以瀾用了最快的速度,到紀薑迎家樓下的時候,她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
其實,她跟紀薑迎對上,可以說是五五開。
她勝在未婚妻這個身份,這是紀薑迎永遠也比不上的,但紀薑迎擁有付沈梨的感情,她是付沈梨的初戀,這一點江以瀾不得不承認。
但她也不是沒有勝算。
紀薑迎這個人,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她認死理,在某些方面很直,認定的事很難更改。
她能七年都不聯系付沈梨,靠的也不過是那點在江以瀾看來極為可笑的道德感,現在,她便要利用紀薑迎的這點兒道德標準,去戰勝對方。
實在不行,就只能讓別人來管教紀薑迎了。
這事她七年前就做過,操作起來得心應手。
江以瀾敲門的時候,紀薑迎剛把醒酒湯熬好,她端著碗,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個點了,是誰在敲門?
紀薑迎不知為何,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先把碗放下,然後才擦乾淨手中的水,慢悠悠地去開門。
門開的一瞬間,紀薑迎突然平靜了下來,她看見門外那人緊繃的臉時,甚至被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
“是你啊。”
江以瀾定定地看了她幾秒,視線在她身後一掃而過,也跟著露出了笑容,只是眼裡毫無笑意,有點兒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梨梨呢?”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喜歡的場景來了
先放一章出來,免得大家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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