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讓人無法掌控的感覺,好像頭頂上懸了一把刀。
實在不行,能不能給她個痛快?
慢刀子割肉最痛苦。
付沈梨迫不及待想要尋回自己的記憶。
聽孟絮諳和戚景然的意思,從前的她就對孟絮諳不感冒,並且她實力強大,就連孟絮諳也只能是她的手下敗將。
付沈梨想要尋回自己的記憶,也想要重新獲得那種力量。
然後解決孟絮諳。
她真的很討厭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也很討厭這種被威脅,迫不得已的感覺。
孟絮諳嘴上說著喜歡她,其實做的每件事情都踩在了她的雷點上。
付沈梨只不過是一時間拿她無可奈何罷了。
一旦有機會,她一定要打到孟絮諳再也不敢生出這種心思。
程衣問清楚了幾人的過往,心裡有了底,“你別擔心,我待會就讓她走,然後跟以瀾好好解釋一下。”
“謝謝媽。”
江以瀾不相信她的話,總不能連程衣的話都不相信吧?
另一邊的客廳裡,氣氛也算不上好。
江以瀾冷著一張臉,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孟小姐,喝茶,不用客氣。”
孟絮諳背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擺出一副主人的嘴臉。”
她說話相當直接,江以瀾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衝她露出了一個微微的笑容。
“我從來不炫耀既定的事實。”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
孟絮諳嗤笑了一聲,“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某一天你就不是了。”
驚蘅果然讓人討厭,哪怕只是她的其中一縷神魂,都仍然讓孟絮諳感到厭惡。
江以瀾的氣質跟從前的驚蘅有六七分相似,不過如果是驚蘅在這裡,面對孟絮諳的挑釁,對方只會當做沒聽見,連眼神都不會給。
驚蘅身份成謎,她的淡漠不是高高在上,更像是真的不把旁人放在眼裡。
她從前也是凶名在外的魔尊,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她手裡,能打敗她的沒幾個。
哪怕是從前的清嫵君,對上她也不能全身而退,必得受些傷。
可驚蘅從來就不把她放在眼裡,她在驚蘅的心裡,就好像一粒塵埃一般,因為實在是太過於微小,讓人完全生不出注視的念頭。
孟絮諳忌憚她,也討厭她,卻從來無法傷害她。
很多時候,她看見驚蘅跟在清嫵君身後,總以為對方是清嫵君找來的幫手。
可驚蘅從來不參與他們之間的事情?
哪怕是清嫵君受傷了,她也只是在旁邊看著,那張淡漠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
她唯一一次情緒外放,就是在清嫵君死的時候。
孟絮諳是瞧不上她的。
人活著的時候她看不上,好像不知道心動為何物,等人死了又來裝深情,還把清嫵君帶進了這個小世界。
孟絮諳想,如果要讓清嫵君選,她其實未必願意有這麽一次復活的機會。
清嫵君把拯救蒼生當成己任,平生最大的目標就是殺死孟絮諳。
她做到了。
或許,她更願意在最輝煌的時候逝去。
為了她心中的黎民百姓而亡。
總好過眼前這種生活,失去記憶,被驚蘅的靈魂碎片玩弄在手心裡。
這大概不是清嫵君想要的。
孟絮諳希望付沈梨恢復記憶,比起現在這個無法反抗她的付沈梨,她其實更想看到那個手持長劍,神色淡漠的清嫵君。
那是讓她心動的模樣。
哪怕清嫵君清醒過來以後,或許會想再次殺了她,但也總比現在這樣,被驚蘅欺騙好。
江以瀾不知道對方臉上那種懷念的表情從何而來,因為她想來想去,孟絮諳從前也隻糾纏了付沈梨一個多月。
難道是她們再次相遇之後,又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這就不勞孟小姐關心了。”
江以瀾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心中那種焦灼而憤怒的感覺緩緩散去。
就連紀薑迎都無法影響她的位置,更別說是孟絮諳了。
只不過是陡然在付家看見孟絮諳,江以瀾一時心慌,才失去了理智。
這會兒她回過神來,發現也沒什麽大不了。
孟絮諳知道付沈梨為什麽叫陳程衣上去,事實上她也沒想過要瞞多久,更沒想過要一直討好程衣。
她知道在她和江以瀾之間,程衣永遠會偏心江以瀾。
一會兒被人趕走也太丟人了,因此不等樓上的兩個人下來,孟絮諳就站起身來。
“我就不打擾了。”
“江總,希望你能一直這麽自信。”
畢竟,她可沒從付沈梨看向江以瀾的眼裡發現多少情意。
等到付沈梨恢復了記憶,江以瀾怕是再也無法像現在這樣靠近對方。
希望到那個時候,她還能這樣堅定地說,自己是付沈梨的未婚妻。
付沈梨和程衣下樓時,孟絮諳已經走了,只有一個江以瀾還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地品著茶。
程衣松了一口氣,“以瀾,剛才梨梨已經跟我說過了。”
“我不知道你們還有這些過往,她也是我請來的,跟梨梨沒有關系。”
江以瀾溫柔一笑,從臉上似乎看不見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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