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談的戀愛,女朋友從來不會給晏牧雨一種[我只有你]的感覺。
因為她選擇的女孩大多數家境優渥,就算再差,也不會到需要四處打工的地步。
這個女孩是一個意外。
因為她長得和困苦壓根不沾邊,但她懂晏牧雨的鏡頭語言,她第一次見面就直白地說出了晏牧雨的孤獨。
即便她性格羞澀內斂,仍然給晏牧雨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但Amber真的一無所有。
上個月晏牧雨剛陪她參加了母親的葬禮,對方送走了纏綿病榻多年的女人。
對方不過是遠渡重洋來打工的農村女孩,華人街裡的洗碗工,和偶然遇見的男人在一起。
不允許被墮胎只能生下Amber,又來到這個國家找人。
找是找到了,不過是一點送終的補貼。
對方甚至不曾來病床看過一眼。來的是男人的兒子,知名的投資人,也算是個情場花花公子。
勉為其難地給Amber提供生活費。
林馳:“我有聽說她不在了。”
晏牧雨點頭,“沈添青和你說的?”
林馳:“她說你哭得很醜。”
晏牧雨:“那麽遺憾,我能不哭嗎?”
林馳:“你的意思是對方還活著,你可能和她一輩子在一起?”
晏牧雨搖頭:“她給我寫了一封遺書。”
酒在杯子裡晃啊晃啊,晏牧雨到現在都能記得上面的內容。
“她說我不愛她,又希望我記得她,最後她祝我幸福。”
林馳:“所以你還是因為對方的話討厭秋潮吧?”
晏牧雨:“那太複雜了,我都不想去細想。Amber說最後和她站得最近的秋潮,本來她可以躲開的,然而秋潮推了她一下。”
爆炸轟隆,火光衝天。
晏牧雨在Amber做完手術醒來之後才知道這部電影竟然有秋潮。
Amber臉色蒼白,她不太能接受自己無法站起,試著眼眶說當時的情況。
她的呼吸都很微弱,病房的儀器聲總讓晏牧雨想到林雨眠,自己那個柔弱的母親。
可是Amber比林雨眠堅韌,她是一棵茅草,燦爛得晏牧雨不敢直視。
不僅僅是因為她天生金發。
晏牧雨:“不是討厭。”
她的手捏著酒杯,在林馳眼裡這家夥不去做手模簡直是暴殄天物。
Amber的臉總是在晏牧雨腦中浮現,她甚至反反覆複地去確認了那天的監控。
秋潮的確和Amber靠得很近,只不過當時煙塵滾滾,很難看清具體發生了什麽。
晏牧雨:“我就覺得她太無情了一點。”
林馳:“你好意思說別人?”
她又給晏牧雨開了一瓶酒,“你喜歡她?”
晏牧雨:“怎麽可能。”
林馳:“如果她沒和你哥有過糾葛呢,你會喜歡她麽?”
晏牧雨:“我不知道。”
秋潮的確很惹人憐愛,晏牧雨看驚悚片還是會想起那個夏夜抱著抱枕哭的秋潮。
但更多的是那一夜過後的不可置信。
秋潮橫看豎看都是徹頭徹尾的直女,又為什麽做得出那樣的事?
還說報復這是為了晏愷要和她分手才放倒晏牧雨的。
這話太假,但晏牧雨不敢深究。
林馳:“那你和她好好談談。”
晏牧雨:“我不要。”
那年晏牧雨終於完成了拖好久的學業,秋潮在國外聲名鵲起,她們怎麽看都不會再有交集。
晏牧雨回得斬釘截鐵,林馳笑了一聲:“以後的事誰說得清楚呢?”
*
的確是說不清楚。
就像直播結束,晏牧雨洗完澡也不太想回屋睡覺。夜色深深,她搖著蒲扇,躺在躺椅上晃悠發呆。
柳淞剛才泡完腳,端著水從她經過,倒完水再次經過後問了句:“小晏總你還不睡覺啊?”
還沒到十一點,但對勞動了一天的嘉賓來說可能從來沒這麽困過。
丁映雪就早早睡覺去了。
裴菀跟席汐說了明天要買的菜也進屋了,不知道倆姐妹在聊什麽。
柳淞邊泡腳邊作曲,據說她年底還要開一場巡演。
這個時候穿著睡衣的女歌手問得好奇,她看著搖搖晃晃的晏牧雨,總覺得這個人氣質有種說不出的瀟灑。
有點剝離,好像和現在的環境又能完美融合。
晏牧雨的蒲扇遮住了半張臉,她歎了口氣:“不想打工啊。”
直播間還開著,但畫面裡的人好像都做好了入睡的打算,觀眾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仿佛這都能摳出點驚天大糖。
柳淞:“來都來了。”
【這句話好萬能,她剛才是不是也是這麽安慰明天也要挑牛糞的席汐的?】
【席汐看上去蠻想打她的。】
晏牧雨:“也是。”
柳淞想了想,又對晏牧雨說:“秋潮姐姐還在做東西,你不去幫忙嗎?”
秋潮一晚上就沒休息過,做好酸梅湯去洗了個澡後又去廚房做米粉了。
官方微博甚至專門搞了個美食專欄,裡面都是裴菀和秋潮的下廚片段。
晏牧雨:“你怎麽不去?”
柳淞:“我要給汐姐念睡前故事。”
晏牧雨啊了一聲,震驚得和直播間的觀眾如出一轍:“她幾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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