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潮:“你應該不是那種,我差點做了你的嫂子,就覺得會有束縛的人吧?”
她偏頭,目光落在晏牧雨的嘴唇,又流連到晏牧雨垂落的手,“畢竟我們已經睡了很多次了。”
晏牧雨:“不是這個原因。”
秋潮又往她那邊站了一點。
*
晏牧雨個子很高,十七歲的時候就是學校女同學裡搶眼的存在。
她這樣的類型跟男生相處不會有任何曖昧,反而很容易招惹女生。
裘思源跟她待一塊的時候被問過無數次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裘思源為此痛苦了很久,覺得自己的審美不止於此。
反而是晏牧雨開玩笑,那你找個女朋友唄,這樣我就有傳聞中的女朋友的女朋友。
那天之後秋潮離開了ktv,她短暫地休息了幾天,去處理自己被拖行的傷口,和被攥出來的淤青。
秋潮把自己意外得到的紐扣用小賣部五毛錢一包的彩色水晶繩編成了手鏈,在北余中學放學的人潮裡等待那個和自己有片刻親密的身影。
那天的一切都像是夢。
噩夢和好夢混在一起,讓秋潮回憶起來心有余悸又慶幸無比。
但秋潮很清楚救了自己的那個人肯定不是和她一個世界的人。
昂貴的香水味,明明是女生穿著男款的校服襯衫,上面北余中學的校徽還被一個蚱蜢胸針覆蓋。
胸針把秋潮的臉嗑得有點疼,卻有種清醒的安心。
學校晚自習結束後人潮湧動,也有家長開車學生接回家。
騎車和自行車電動車擠在一起,鳴笛聲混雜著人聲讓人覺得吵鬧。
秋潮找出了自己一件和北余中學差不多款式的襯衫,在校徽的位置別了個之前西北妹送自己的蝴蝶胸針。
她披著頭髮,模仿時下女學生喜歡的韓劇女主的髮型,還在耳邊別了一枚黃色的發卡。
好在晏牧雨辨識度很高,她馬上找到了對方。
但對方身邊卻有另外一個女生,是那天秋潮在衛生間看到的女孩,是晏牧雨抱自己的時候喊錯的。
小喵。
據說叫溫秒。
秋潮又猶豫了,因為那個女孩一身名牌,校服可能一個樣,但鞋子和包包都看得出來不同。
秋潮最貴的鞋子也才五十塊,還是斷碼清倉,店主說是真皮,但質感並不好。
秋潮的猶豫就是在晏牧雨吃宵夜的餐館門口徘徊,來來回回,連店門口的狗看她都煩。
正好裘思源出來打電話,和秋潮撞了個正著。
她一眼就認出了秋潮。
短發的女生和晏牧雨氣場相合,就是更瘦,像是風吹就到的病秧子。
裘思源:“你是那天的……”
那天的秋潮跑得很快,那首生日快樂卻在鬧鍾響了一夜。
那天是夏至,好像刻進了秋潮的靈魂。
從此秋潮愛上了夏至,覺得自己的冬至生日乏善可陳。
秋潮嚇了一跳,生怕被裡面的晏牧雨發現,她噓了一聲,鬼鬼祟祟地把裘思源拽到了電線杆邊上。
裘思源:“你有事嗎?”
秋潮抿了抿嘴,這條街餐館很多,各種小攤,學生放學就會在這邊遊蕩。
北余也不怎麽管住校生,更何況晏牧雨和裘思源這種被家裡發配的。
本來就拽到天上去,問題學生難以管教,學校也由她們去了。
秋潮:“我是來道謝的。”
裘思源噢了一聲:“那你進來唄,今天不上班嗎?”
裘思源那天在昏暗燈光下瞥了一眼秋潮,隻覺得此人妝有點濃,看上去是個姐姐。
現在看秋潮素面朝天,是個美女。
好像又不像是姐姐了。
秋潮:“我……”
下一秒樓上包廂窗戶打開,秋潮猛地躲到了電線杆後面的視線盲區。
晏牧雨的聲音悠悠地落下,喊了聲思源。
裘思源抬頭,晏牧雨:“你打個電話這麽久嗎,那是誰啊?”
從晏牧雨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一個女孩的裙角,乍看以為是學校的學生。
裘思源剛要說話,秋潮示意她不要說。
裘思源:“是……”
晏牧雨:“我知道了,你相好。恭喜啊,那你今天還回宿舍睡覺嗎,哎呀我是不是要給你點個蛋糕慶祝一下。”
她聲音清潤得宛如春雨,調侃的口氣在嘈雜的街道也不減半分。
裘思源:“不是……我沒有……”
晏牧雨:“不要蛋糕啊?那我給你買個八寶飯?還是我們去吃火鍋,女朋友哪個班的,學姐還是學妹啊,一起上來吃個飯唄。”
她簡直太能說了,裘思源壓根插不上話,她只能看了眼站在電線杆那邊的秋潮。
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抿著嘴,手指無措地摳著斜挎包的裝飾水鑽,能看得出包很廉價,鞋也廉價。
塑料水鑽都被秋潮摳掉了,砸在破了口子的假皮鞋上,好不狼狽。
秋潮窘迫無比,裘思源抬眼衝倚著窗戶的晏牧雨說:“喝你的筒骨湯吧。”
下一秒甜膩的女生傳了出來:“思源,快點,我們來玩接龍呀,你的女朋友……”
裘思源怒了:“我都說了沒女朋友!”
她剛要讓秋潮出來,卻發現對方跑了。
這條街太熱鬧,人來人往,那個漂亮的女生就這麽鑽進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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