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潮:“我故意什麽?”
她的腿往晏牧雨那邊湊,一邊說:“我和你是有感情基礎的,而且你這個人好色,裘思源就不一樣了。”
這個單獨的露天溫泉還有音樂,琴聲泠泠,格外出塵。
晏牧雨:“感情基礎?”
她問:“那我以前帶你去海底隧道去海邊餐廳吃飯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麽?”
秋潮唔了一聲,“你猜?”
晏牧雨:“想對我獸性大發?”
她說完都覺得雷人,笑出了聲,秋潮直接踹了她一腳。
晏牧雨:“怎麽還踹人呢,不能端莊一點嗎?”
秋潮:“我確實是這麽想的。”
晏牧雨本來就是開個玩笑,但秋潮此刻看過來的眼神卻深情無比。
熱氣氤氳,好像把人心底的欲望都蒸了出來,至少一瞬間燙得晏牧雨都很難不恍神。
秋潮抿了抿嘴唇:“好想接吻。”
晏牧雨:“那個時候?”
晏牧雨:“現在回憶起來,隻覺得沈添青推薦的炒飯真的好難吃。”
秋潮:“那你還吃那麽多。”
晏牧雨:“因為怕我禽獸不如。”
她倆靠在池邊聊天,那邊晏甜杏一邊泡一邊看短視頻,聲音大得要死,也不知道在放什麽動物沙雕視頻,至少裘思源都看得忍不住笑。
秋潮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
晏牧雨往後靠了靠,她看著玻璃穹頂外的星空,似乎是想到當年,閉了閉眼。
“我那時候有過一瞬間很膽大包天的想法。”
秋潮的心突然擰了一下。
晏牧雨:“我想,我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秋潮:“我還以為是要把我辦了呢。”
晏牧雨好不容易升起的文藝心突然消散,變成了哭笑不得,喂了一聲:“那時候我們什麽身份啊?”
秋潮:“我是對小姑子心懷不軌的嫂子啊。”
她坦蕩得晏牧雨無話可說,又笑了出聲:“還好你當時沒這樣,不然我要跑了。”
秋潮:“還好你也沒很早遇到我。”
她喝了一口梅子酒,伸手抓住晏牧雨濕漉漉的手,“我恨過你。”
晏牧雨:“恨我不記得你?”
她的神情格外平和,平和得秋潮都覺得有點慈悲。
但也就是這一點的慈悲,像是命運的垂憐,把她從泥沼中徹底拉出來。
晏牧雨雖然沒參與秋潮之後的星途,卻以一種粗暴的方式,重塑了秋潮所有的渴望。
甚至秋潮在別人眼裡的康莊大道,一開始都是一堵高牆。
那根本不是路。
秋潮:“恨你那麽好,害我根本看不上別人。”
秋潮的誇獎永遠帶著點濕意,讓晏牧雨想到梅雨天牆壁上的水汽。
陰鬱又直接,滑落的時候帶著拒絕,最後掉在地上,濺起微末的水跡。
晏牧雨:“也只有你這麽覺得了。”
晏牧雨抓住秋潮的手玩,這雙手這些年保養得很好,當年的苦似乎已經被抹去了。
可有些東西永遠留存心裡,讓秋潮表面堅硬,內裡卻仍然都是泥淖,很難徹底清理。
晏牧雨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承包了一個巨大的工程。
當事人手段了得,即便得到了,又要患得患失。
讓晏牧雨好幾次深夜被擁抱勒醒,不得好眠,還要去安慰深陷噩夢的人。
像當年帶晏甜杏那樣,一遍遍哄著,手拍著,哼一些老掉牙的歌謠。
那是她從林雨眠那裡聽來的國外的童謠。
秋潮感受著手上的觸感,看著晏牧雨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手指,最後捏著無名指打轉。
她說:“有很多人愛你。”
“但我不一樣。”
晏牧雨:“我知道。”
秋潮:“不過我不知道愛要怎麽衡量。”
哪怕她外表看著如此成熟,仍然有困惑的時候,這個時候看著晏牧雨:“你……”
晏牧雨:“你和別人不一樣。”
秋潮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晏牧雨:“宣折蘆喜歡我,因為我能滿足她的情緒價值。”
她笑了笑:“你知道的,她這個人性格很跳,又爭強好勝。”
秋潮:“我也爭強好勝。”
晏牧雨:“那你也是真的爭得到,而不是……”
“她要什麽有什麽。”
“你的話,包括我,都是你爭到的。”
秋潮:“那緒雪呢?”
晏牧雨:“你覺得呢?”
秋潮靠著晏牧雨,在晏甜杏外放的短視頻音樂裡小聲地說:“我差點以為你會和她永遠在一起。”
“那天之後我總是夢到現場,夢到她的眼神。”
晏牧雨:“你的失眠是因為這個麽?”
晏牧雨從麥辰那裡拿到了秋潮之前的心理問診報告,長時間的睡眠障礙,這點晏牧雨在和秋潮參加的綜藝的時候也得到了證實。
秋潮的人生在旁人看來絢爛無比,只是燃燒過後的灰燼已經把她波及得面目全非。
是昔年的凶殺案,是多年前的爆炸案。
甚至連秋潮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大凶之物。
晏牧雨:“大凶之物?”
她笑了一聲:“某種意義上是。”
她看了眼自己被浴衣浸泡的軀體,頗有些惆悵地說:“小時候我媽就說我長大沒她好看,後來發育了,說我身材肯定沒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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