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還是之前晏牧雨打掃的,看上去還是個半成品,小客廳仍然堆滿了雜物。
空氣中還是有老木頭陳年的味道。
秋潮走近房間,撩開了珠簾。
那天宣折蘆喝醉差點跌下來害得晏牧雨受傷,晏牧雨生怕再出這樣的事就讓她睡到樓下。
可惜宣折蘆不要跟秋潮睡,嘴上說跟大前輩睡覺實在是很有壓力,實際的意思誰都知道。
她自己攪混水也就算了,還攛掇丁映雪:“你不是很崇拜秋潮老師嗎,要麽我跟你換?”
丁映雪當然不樂意,她黏裴菀粘得要死,最後就變成了宣折蘆含恨睡到一樓,眼睜睜看著秋潮和晏牧雨去了樓上。
丁映雪吃瓜吃得飛起,無奈不能大笑,只能躲在裴菀身後憋著。
這幾天做魚燈累得要死,晏牧雨基本上沾床就睡。
她的手受了傷,秋潮也不會黏上來,明明睡在了一張床,倒是比之前雙人床還克制。
但今晚不一樣。
秋潮挑破了那一層關系,甚至承認了她的蓄謀。
偏偏晏牧雨還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樓上的陳設也很老舊,這兩天早上開啟的直播都讓觀眾非常懷舊。
從碟片機到這種珠簾,甚至還有一邊空的雪花膏。
晏牧雨只是把東西整理好了,沒有丟。
她身上也有矛盾的部分,明明是個吃穿不愁的闊佬,卻很迷戀陳舊的東西。
就像十多年前夜半去鬼市淘東西,大半夜安慰秋潮,用破爛的留聲機播了一首吞音的《甜蜜蜜》。
以至於秋潮後來有人采訪問起秋潮最喜歡什麽歌,她脫口而出的就是這一首。
不是晏牧雨喜歡的,是她喜歡的,伴隨著晏牧雨哄她入睡的背景音樂。
一如她當時的心情,甜得無以複加。
甚至為了不讓晏牧雨知道她好想哭,只能背過身去,卻假裝顫抖,去握住對方的手。
當年的晏牧雨不會拒絕,只會安撫秋潮。
別怕,我在。
我陪著你。
秋潮後來無數次後悔,要是當時錄下來就好了。
或許她後來在異國他鄉也不會長久失眠,站在窗邊看著冷雨落下,想念她的那一滴滾燙的雨水。
祈禱晏牧雨終有一日會甘願落到自己的掌心。
秋潮:“有的。”
她頓了頓,伸手去勾晏牧雨的手,她的手法相當欲拒還迎,手指一觸即離,又再次覆上。
最後把晏牧雨的手放到自己腰間,自己迎了上去,湊近晏牧雨的面容:“但我不會一直遺憾。”
“現在就是我想要的。”
晏牧雨:“可是我很累。”
她垂眼,目光落在秋潮臉上,心裡仍然有疑惑,她得到過很多人的喜歡,卻仍然覺得那種喜歡上可替代的。
就像每一次參加交往過的女朋友的婚禮。
甚至還有開玩笑說:是不是和你談過戀愛,就很容易把自己嫁出去啊。
晏牧雨當時聳肩:那證明我是個天生的紅娘?
她本來就很幽默,當時的氣氛特別熱烈,不像現在,她對上秋潮的眼神,總能看到讓自己疑惑的執著。
我有什麽不可替代的嗎?
再好情人也有被替代的時候,就像宣折蘆的喜歡,就算也有感動到晏牧雨的熱烈,但晏牧雨就是知道。
宣折蘆要的不是自己,是那一份呵護,是一份體驗。
被寵著長大的小公主因為保質期而不服輸激起的馴服欲而已。
秋潮:“我又沒說要和你幹什麽。”
她像是要把自己塞進晏牧雨的懷抱,去抱住對方的脖子,身體緊緊貼著晏牧雨的身體。
同色系的睡衣布料緊緊相貼,秋潮狠狠嗅了一口晏牧雨身上的味道。
“下次用我的沐浴露,你的有點太涼了。”
她吸了吸鼻子:“薄荷味的,有點冷冷的。”
晏牧雨:“這你都要管?”
秋潮:“我只是隨便說說,有沒有非要你換。”
她說話的時候壓根沒松手,因為身高原因還要墊著腳,沒幾下就累了,又扯著晏牧雨去床上。
秋潮先倒在上面,讓晏牧雨壓在自己身上,雙手雙腳都去纏著晏牧雨。
給晏牧雨一種如果不是自己受了傷,對方可能會纏著自己滾來滾去的感覺。
秋潮自己身上摔出來的傷痕已經結痂,女明星用祛疤藥膏帶著香草味,還蹭到了晏牧雨的身上。
晏牧雨:“早點睡,明天還好多事。”
秋潮:“是嗎,那我可以抱著你睡嗎?”
她裝都不裝了,眼裡全是亮晶晶的,對晏牧雨的渴望。
晏牧雨:“你沒抱過人嗎?非要這麽睡?很難受的。”
秋潮:“那你和前女友睡覺不抱著睡嗎?”
晏牧雨:“我不過夜。”
秋潮瞪大了眼,晏牧雨倒在她身上,喂了一聲:“很奇怪嗎?”
秋潮:“可是你跟我睡不是過夜了嗎?”
晏牧雨:“那還不是被你陰了?”
她想到這個就無語,臉上都浮現了幾絲憤懣。
“當時那個人明明不是你。”
秋潮笑了一聲:“你放心,我比她好多了,你不是很有心得麽?”
晏牧雨:“沒有。”
下一秒她的臉就被秋潮按下去了,軟綿綿得讓人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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