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是有趣,你居然也來了。”
假臨琅不動如山,不過倒是暫且放棄了殺真臨琅。
轉瞬之間,一把仿佛能將山劈開的刀砸在假臨琅頭頂,又有一把劍直刺他的後心。
可惜未能傷其分毫,甚至這一刀一劍都沒挨上他,全全是凝在半空。
“這神識之法真是頗為好用,費力殺了那人還真是一石多鳥呢。”假臨琅眯著眼睛笑,兀的一轉身,手臂一甩,上方鬼面人被甩飛,而身後的叛徒則是……
“嘭。”身與首墜地。
紅漆濺了一身,假臨琅伸舌添了添跑到嘴邊的紅點,回頭對終於神色微變的真臨琅笑語:“真抱歉,讓她一個人先走了。不過也怪不得余,若她能……哎呀,難得你生氣了。”
他轉回身面對瞪大眼仿若呆傻的小鬼,故作為難道:“嗯……余倒也不是很想殺你,畢竟你也是余寶貴的‘宿體’,要不這樣,余將她的腦袋和身子縫起來,再做成陰屍送你如何?你只要老老實實不再背叛余,余可以對你的過錯既往不究。呵~也是多虧了你,余可以好生回一份大禮給擾人的青星赤星,這過錯倒也無有。你覺著如何?”
言語入耳,臨琅閉上眼,終於開口說話。
“你快逃!莫讓蘇維鈺落在他的人手裡,蘇維鈺亦是能讓黑斑奪舍的宿體。”
聞言,將衝至假臨琅跟前的鬼面人果斷轉身極速逃離,熱氣隨之消退。
“唉。”假臨琅輕歎,望著鬼面離去的方向,目光中飽含憐憫,他悠悠一語,“掙扎吧,再如何掙扎,余也已立於不敗之地。”
“是嗎……”臨琅低笑,聲音微小。
假臨琅偏眸一瞧,小鬼果然已口吐黑血,將要因服毒而死。他笑:“哎呀,余騙了你,你不是宿體。還有,其實宿體就算死去甚久,只要屍身不壞,余也能借屍還魂。”
然而臨琅已是聽不清,他在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向前走,繞過可恨的黑斑,走向倒在地上的霓瀧,可惜於中途沒了生息。
“咚。”僅差一步。
瞧著他栽倒,假臨琅嘖嘖兩聲,吩咐荒院中裝死的那二人:“務必將他們的屍首燒毀,若連此等小事都做不好,你們也就沒用了。”
此言讓院中的二人瑟瑟發抖,哪怕假臨琅的氣息消失不見,他們也半晌站不起身來。
……
另一邊,□□公在親衛的護衛之下四散逃離。如今的他們早已不是當初團結一致的他們,因那所謂的不老不死,他們這根擰在一起的繩索被剪開一個小口,由這小口產生的各種爭鬥,加之外力“博允箏”的推波助瀾,不過數月就將繩子磨得近乎斷裂。
若說現下唯一能讓他們十八,不,十七人團結一致的就是——從竇老頭手中奪走靖鈞靈匣!
現在到哪都有二皇子軍,還有兩個殺神在來回遊蕩,且一路上為避免被殺,親衛已是棄去不少,逃是肯定逃不出去的,唯有奪匣保命。因此四散的十七大公仿佛心有靈犀,皆是向竇老頭可能藏身的地方而去。
竟出乎意料順利,十七大公在三十數親衛保護之下接連闖入后宮。半路上,他們還看見不少躲在嬪妃院子裡面色鐵青的皇親國戚。很稀奇,這些膽小如鼠的庸人並未衝出以投靠之名阻他們的路,倒也好,省得費力見血。
最終數十人在皇后——樂平氏的寢宮會合。
樂平皇后為了保住她自己和她女兒,自戲宴之變後認竇老頭為乾爹,這些日子竇老頭時常往皇后宮中跑,也不知那老家夥打著什麽好主意。
不管是什麽現下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其可能藏身於皇后寢宮。
十七個老頭互相對視一眼,給親衛一個眼神,親衛當即將門打碎,而後魚貫而入,十七大公則謹慎地在宮殿外作等。
待親衛拖著竇老頭立於院子,大公們才放心地走入樂平宮。接著一陣風過,背後的大門訇然關上,將他們嚇得足下發軟,盡皆止步往後瞧,見無有異樣,這才又往前走,走了兩步見親衛不過來,竇老頭又好像一攤軟泥,低著頭跟死了似的……
死了?
這二字冒出,十七大公瞬間覺著毛骨悚然,當下推搡著扭頭就想逃,然轉身一看,怎麽有人站在樂平宮宮門口?!
那人身穿黑羽甲,手持重軒劍,紅纓隨風搖,殺意覆臉面。
“柏、柏曉……”大公擠作一團往後退,面色皆是煞白。
“柏曉,你你你這是要作何,忘了是我等予你大將軍一職,栽培你、重用你,你難不成要恩將仇報?!”黑發大公被其他老頭們往前推,推到最前面,他不得不急頭白臉,喊出聲但內虛。
柏曉不為所動,邁開步子走向諸位大公,手中的重軒劍還滴著血,血跡落在地上連成一線,好似無常索命的鐵鏈。
“塔、塔、塔……”腳步聲重而緩。
眾大公為這紅線刺激,或捂著脖頸,或捂著胸口,或捂著肚囊,兩隻腿顫顫巍巍,好像輕輕一碰就會倒、就會折。
“別、別過來,喂,你們都背叛了我等?還不快過來擋著!擋住了,老朽給你們金銀美女、權力地位,快快快,快啊!”靠後的乾瘦大公面容扭曲,轉頭衝親衛嘶吼,一口黃牙都要被噴出去。
可惜他們的親衛身後有“穿腸的刺”,敢動一下,穿腸破肚,為保命他們只能對大公的生死視而不見,左右大公也從不在乎他們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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