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事,伍武還給離朝帶來兩個瓷瓶,且告知她在與黑斑大戰前將瓷瓶中的血塗抹在劍上,另外讓她們抓緊帶著兩塊玉令前往衛凌關,讓衛家軍準備在秋末的天下之戰中協助北炎王。
離朝這才匆忙帶著君姑娘前往衛凌關。至於留下線索,盡量自然地暴露行蹤引黑斑出現一事,在天下之戰後再繼續也不遲。
…………
十數日的快馬加鞭,中間還走了趟威靈地宮,她們終於重回故地。
於關外遙望“衛凌關”三個大字,不論是離朝還是挽君衣皆有些感慨,彼時來此是無奈之舉,在此地被卷入一場多方博弈,結識不少人,發生不少事。她們猶記得那時趙鋒的凶惡,以及某傻瓜當初的奮不顧身。
現下想想,衛凌關興許就是她們命運的交匯點。雖然她們在鳳羽山時便是一路,但那時還有白卿他們在,而在衛凌關她們只有尚不熟識的彼此。自然不能忽略魏靖琳、周烐他們的幫助和照顧,可最終能夠一同前行的依舊只有彼此。
“君姑娘,我很慶幸。”慶幸離山後的三年未找到師傅,而是在那個秋天,途徑十裡林,走過威靈鎮,相識在鳳嶺,同行自衛凌。
離朝的下頷抵著自家妻子的肩膀,眸中似泛著水波,水波蕩漾,映著光,卷著愛,說著情。
“我,亦是。”亦是慶幸在那個秋天下山尋娘親,慶幸在鳳羽山與師姐分別,也慶幸能從此處開始與離朝相伴同行。
挽君衣嫣然淺笑,抬手捏了捏心上人的臉頰,柔聲細語:“離朝,今後我們也會一直同行,直至……”
“天荒地老。”離朝傻笑著說出她心中所想,又緊接著反駁,“天荒地老怎能夠,不論是走在生路死地,還是順行歷史長河,我都會陪你同行,無有絕期。”
就算需要漫長的等待。
“好,不許反悔。”挽君衣垂眸,掩不住歡喜與動容,藏不住對來日的期盼,同樣也免不得擔心與疼惜。
漫長的等待是不見血的折磨。
“不用擔心我,我知道你在就好,只要你在,一切苦難於我來說都不算什麽。”
“嗯。”
馬蹄聲悠悠蕩。
她緊抱著她,貪戀她的味道,珍惜現在的一切,將點點滴滴銘刻於魂靈。
她倚靠著她,不舍她的溫暖,沉浸於此間美好,將此情此愛寄寓於魂靈。
馬蹄聲漸息止。
一陣風來,帶著喧囂,無情地打破美好意境。
“臭老頭,還想困住我等,真他娘的白日做夢!走,讓臭老頭自己一個人爛在黃沙裡!”
有三個年紀不小的人罵罵咧咧地跑出關卡,守兵不能阻。
見此,離朝和她的君姑娘齊齊歎氣,旋即她忙扯韁繩,打算讓路,回頭晚上再與君姑娘談情說愛,嗯,一定要在床上好好談一談。
(床上?挽君衣表示:疑惑,緊張,羞澀……)
正兀自念叨著,一道震天響的熟悉聲音刮過耳畔。
“離朝——快攔下他們!”
“哼,誰攔都沒用!”脾氣暴的老伯當即瞪了眼擋路的兩個小姑娘,氣勢頗凶盛,大喊,“若想攔路,休怪老夫不客氣!”
不客氣?對誰?離朝挑眉,連劍都不拔,光是盯著打頭的暴躁老伯。
僅是如此就讓這三個氣勢洶洶的老伯停下腳步。他們倒並非是被離朝的氣勢嚇到,且離朝根本一點氣勢也無,然而他們卻動不了,像是有人在死死抓著他們的腳一樣。
三個老伯先是一愣,隨即齊齊爆發大喝,勉強前進一兩寸,一兩寸便已是大汗淋漓。
這時馬蹄聲靠近,周烐已駕馬追至。他見狀也是一愣,接著發出大笑:“哈哈哈哈哈,怎麽不跑了,三個老頑固,知道老夫的厲害了吧。”
“呸,你這臭老頭厲害什麽,是這小姑娘有古怪,要說厲害也是她厲害,乾你他娘的何事!”
這位暴躁老伯嗓門頗大,幾乎句句聲嘶力竭,讓聽慣了君姑娘溫聲細語的離朝很不喜,自然她喜靜的妻子亦感不適。於是離朝便溫柔捂住懷中人的耳朵,並釋放武壓。
武壓一放,原本只是動不了的三個老伯霎時臉色一變,皆看向離朝,咬牙說不出話。
“哼,在小小主人面前還敢造次。”周烐至近前,下馬,向離朝抱拳,“參見小小主人。”
“義父,我都說多少次了,不要喚我小小主人,也不要向我行禮,哪有父向女行禮的道理?”
離朝邊說邊扶著君姑娘下馬,並無責怪之意,這番話也是說給幾位老伯聽的,提醒他們對義父客氣一些。
此外,離朝隱約猜到了這三位的身份,恐怕他們都曾隸屬衛家軍,而且與義父在衛家軍中應屬於同級。
“哈哈哈,義父這麽久沒見你,多少帶了點生疏和客氣,以後你常來看看義父,義父就不客氣了。”乃是變相示意離朝常回衛凌關。
對此,離朝笑而不語。
“不多說了,離朝,把他們放了吧,這些老頑固也算是你的叔伯,給他們些面子。”說罷,他又轉頭對這些老戰友嚴肅道,“你們也別跑了,衛公的曾孫女在這兒,你們再那麽頑固就是對衛公不敬。”
提到衛公,三位老伯松開牙關,怒氣漸消,看來可以放了。離朝便收回神識,自然無有完全放下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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