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連夜趕來,次日午時至。
接待他們的是洛月剛坐上將軍之位的年輕人,名字叫做素林,乃洛月神秘謀士親自舉薦的一人,現下很受洛月皇帝的重用。
素林擺了宴席接待爵瑪將士,待賓主盡歡之後,他與利巴塔到僻靜之地議事,正巧就有人來稟報——衛凌關周烐已經率兵離城,蹤跡在衛凌關不遠處的巢湖山消失。另,衛凌關放言,“此舉”乃是更換守將之內事,望諸國不要小題大做。
打發了傳訊兵,素林看向抱胸端坐的利巴塔。
利巴塔的相貌是典型爵瑪男子的相貌,粗眉豹眼,鼻寬唇厚,膚若古銅,且身形甚是寬大,威懾十足。唯一特別之處,就是其面上負有刺青。爵瑪人雖說喜好刺青,但甚少會刺於面上,因此很是特別。
更特別的是,這紋乃是由麋鹿之首與兩把月牙彎刀所組成,據素林所知,爵瑪從古至今只有一人有此紋,不是家紋而是軍紋,即是繼承了阿爾法婭(智慧)之姓又被冠以軍神之名的——阿爾法婭·古芙娜。
“利巴塔”就是當年古芙娜手下的一員死忠猛將。
“利巴塔,在下如此喚您,您可介意?”
素林乃一年紀輕輕的白面小生,白白淨淨、眉清目秀,又不失颯爽,可當桃李俏兒郎。
(在洛月,“桃李俏兒郎”形容甚受女子青睞的男子,也形容面負女相的男子。)
“不介意,阿魯塔喜歡直爽。”
“如此便好。實不相瞞,在下心向爵瑪已久,隻惜投胎有誤。不過主上給了在下一個機會,讓在下能夠為爵瑪效一份力。”
其音落,利巴塔凝視其之目,語氣平和,道:“阿魯塔喜歡直爽。”
深意自藏。
素林笑了笑,說:“在下亦是。看來您確實心向吾師,在下也就直言不諱了。”
此言出,利巴塔沒有接話,但是目光不再那般銳利。
“想來您也清楚吾師之布局,更清楚衛凌關謀局之險。雖然吾師聰慧異常,但所謂百密一疏,無人能夠幸免。如今趙鋒率三萬人入關,若我等不施些壓力,便是那周烐真蟄伏在巢湖山,怕是此局亦危矣。”
“你的意思是……現在壓境?”
“不錯,我等壓境,讓他們不敢輕易動吾師,順便激化形勢。如此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使敵無法及時反應,或自縛手腳,或誤行錯招,這樣一來,人數之劣勢可稍作彌補。在下猜吾師亦是打算速戰速決。今夜,一切就將塵埃落定。”
沉默幾息,利巴塔問:“若敵逼迫瑪奇卡(爵瑪對高位者的尊稱)傳退兵之信,該如何?”
對此,素林自信一笑,答:“照舊,不進不退,僅作威脅。退,敵勢強,將肆無忌憚;進,撕破臉,敵不再顧忌。是以不動,敵必迷惑,顧慮難除。”
“可是衛凌關已放言,明確提及換守將,阿魯塔若再壓境是否有找茬之嫌?”
“壓境,只是為了確保各國使臣安全,只要不推進,敵只會提心吊膽,必不敢在未弄清事實之前,就來誣陷四國要攻打衛凌關,他們只會以不變應萬變,直到情況明顯,但那時我等的目的也已然達成。”
聞言,利巴塔大笑了三聲,說:“你不差,有點瑪奇卡弟子的意思。”
“多謝誇獎。您意下如何?”素林笑笑,一點也不謙虛。
“阿魯塔來此,即是悉聽尊便。”
……
就如素林和利巴塔所料,當聽聞四國軍隊壓境之時,曹滿是直接采取了非常手段——軟禁使臣,逼迫他們給各自國家書一封安心信。
當然,最初使臣們皆是不從,可在看到趙鋒的人拿著一堆刑具入了內後,他們就不從也得從了。好在趙鋒只是嚇唬,還沒打算對他們真動手,而使臣們因有寧蘇之謀在也並未太過堅持。
如此,很快這些信就由信鴿傳遞到各國前線。
然,敵人依舊不動,不進也不退,亦沒有回信,讓人著實生疑。
曹滿覺得敵人此番作為許有兩種可能,一是在等入夜偷襲衛凌關,二是在等他們將使臣殺了,有理由聯合開戰。
畢竟去年打了一年的仗,各國百姓都不想再有戰亂,沒有必須打的由頭,這仗短期是打不起來的。而一旦去和談的使臣死於乾國境內,那麽這仗可就免不了了,還是直接促使四國聯合,共同攻乾。
深知局勢危急,曹滿在房中來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他這邊與使臣撕破了臉,若放其回去,雖然短期不會開戰,但四國暗中聯合等待一舉翻盤之時機是非常有可能的。而殺掉使臣,四國壓境的軍隊可就不是壓境了。
到時候他還想當軍行總司?怕是腦袋都不夠砍的!
至於趙鋒,到時將罪名往他曹滿頭上一扔,誰還能怪罪他這個謁氏手中之利刀?
所以,有事的只會是他這個並非不可替代的交外督公。
進退兩難,該如何是好?
正當曹滿困擾之時,他屋子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曹滿狐疑,理了理心緒就去開了門,門外是耶力嘟嚕。
……
與此同時,挽君衣做好了準備,剛打算回望月軒就碰上了急匆匆的魏靖琳。
魏靖琳見到她二話不說就抓住了其手腕,接著就要將她帶離遊魚坊。
對此,挽君衣微微蹙眉,倒是沒有掙扎也未說什麽,順從地和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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