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期望不要與君姑娘敵對。
正胡思亂想著,到了太行道長跟前,離朝便收斂思緒,向其報了伍中成員名姓及數目,得了一個古怪的眼神。未待細想,見其指了指木箱,又聽後面人催促,她隻好趕緊抽完簽後與伍氏兄弟進了鎮。
抽簽的結果為——一夜客棧上等房三號。
這是何意?
三人不解,一邊跟著隊伍往前走,一邊翻書找答案,當然忽略了兩旁商販的叫賣聲,因為他們仨一個賽一個的窮。離朝也還要攢答應孟嗣的“萬金”,更是不敢亂用銀兩,就連喝酒都隻喝最差的酒,或者自己釀酒喝。
於書中找了一會兒,找到了答案。原來這裡的抽簽既是決定要結伍的散士,也是決定住處。即,他們剩下的兩個同伴就在“一夜客棧”等著他們,等到了才能知曉是誰。
可看這長隊,估計得天黑才能到。
果然,月色正濃時,離朝等人才抵達一夜客棧。本來路上他們還激烈討論著同伴會是誰,且商量出不少怎麽與同伴好好相處的法子。可到了地方,伍氏兄弟疲憊得隻想和同伴打聲招呼後倒頭就睡。
同行的俠客有不少,亦皆是一副要累癱了的模樣。
只有離朝一個還能挺直脊背。
“離朝,你好厲害啊,俺們天天山上山下跳都沒你這麽有精力……”伍武已是有氣無力,他旁邊的伍道更是頭都抬不起來。
聞言,離朝只能笑笑,她總不能說在“蒲氏火海”待過,扎馬步都能就寢,這點路實在算不得什麽吧……
好在伍武不求什麽解釋,且也很快就到了客棧門前。
瞬間,殺氣騰騰。
未等離朝有所反應,但見狂風卷暴雨衝進客棧,揚起塵土漫漫。
少時,塵土散,客棧外只剩離朝三人傻愣著,而裡面那叫一個哄鬧。人塞得滿滿的,怕是難以擠進去。
於是三人對視一眼,暫且先在門外坐著了。
吹了好一會兒的風,客棧裡的動靜終於小了些,他們才站起活動一番,進了客棧。
踏入其內,只見狼藉一片,還有不少人癱倒在大堂呼呼大睡。
客棧夥計是拿著抹布掃帚,一臉生無可戀,在瞧見他們仨時搖搖頭,無甚力氣道:“沒吃食了,你們來晚了,明日趕早吧。上等房在頂樓,中等在二樓,下等就在這大堂。幾位最好不要走錯。”
言罷,夥計也不管他們,自顧自收拾去了。
而離朝三人則小心地繞過壯漢們上了樓。
二樓是呼嚕聲震天響,走廊中橫七豎八躺著不少人,擠得人沒處下腳。但等到了頂樓,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且頗為安寧。
“離朝,你的簽運真好!”伍武忍不住讚歎一句。
對此,離朝笑笑,比了噤聲的手勢,然後帶著兩兄弟靜悄悄地尋到了刻有“三”的木牌。
感察了一番氣息,發覺裡面已是有人,於是她有禮地敲了三下門。
很快,自屋內傳來一道嬌麗的聲音。
“進。”
是位姑娘。
三人對視一眼有點驚訝,雖然離朝自己就是個真真正正的姑娘。
推開門,三人魚貫而入。霎時,為兩道目光黏住,當然他們也在打量屋內這二人。
好巧不巧,是費渡和……
“無名大俠?!”那初次見面的姑娘驚起,張口就是這讓人不知所謂的四個字。
不,離朝稍愣,她清楚這四個字為何,也認出了眼前這姑娘是誰。
此事還要從數年前師傅的一次外出說起。
那時自己甚為貪酒,聽說雲中有一個霄雲城,城裡有一個深夜才開張的酒肆,酒肆裡的酒據說開壇能飄香十裡,屬實饞人,遂即使被師傅禁足,也還是偷摸去了霄雲城吃酒。
確實,那酒的滋味極好,縱然不像傳聞那般能飄香十裡,縱然師傅回來後自己就被罰抄,也是不枉此行。
在吃過酒之後,出來時就瞧見了正翻窗的小賊,當時的自己可是喜歡行俠仗義,自然不會裝作看不見。於是拔出曈曨,輕功一起,上去就和小賊大戰百十回合,將那賊給打暈了,救下一險些被采花的姑娘。
那姑娘就是眼前這姑娘,而離朝秉承行俠不留名的好習慣,在對方問自己名姓時,自覺颯爽地回了四個字——無名大俠。
咳咳……真是叫人尷尬的往事。
離朝實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而還未等她尷尬地有所回應,對面那姑娘又緊接著冒出一句:“原來你是女子?!”
嗯???
不像嗎?
離朝的神情別提有多古怪。
旁人也是愣著,不知該去該留。
“我還以為你……我……納命來!”這姑娘不知為何突然拔出佩劍,直襲離朝。
滿面疑惑的離朝來不及細想,足下輕轉,躲過這一劍。又見對方處於盛怒之中,於是躥到窗邊,打開窗子就跳了出去。
無奈,她不想打碎人家東西賠銀子,也不覺著這姑娘可以憑借三言兩語就消氣。
果然,那姑娘也跳窗追來,劍招煞是狠厲,但於離朝來說算不得什麽,畢竟無有蒲婆婆狠,也無有其快。是以她僅是隨意地躲,亦不還手,更未拔劍。
此番可是叫追著她打的姑娘更為窩火,當即摸出一顆鈴鐺掛在劍柄上,隨後行招帶清脆鈴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