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邁步湊過去,默默聽著他們的策略。
講求策略實屬無奈之舉,畢竟伍戰最重要的是配合默契,可他們之間莫說默契,就是配合都難。於是伍氏兄弟想出的辦法就是分域而戰。
將鬥台分為三個域,離朝、顏彩漪與費渡就在各自區域應對各自敵人,不能出域,而勉強能與他們有點配合的伍氏兄弟就作支援遊走於三個域。
如此做法雖然有些束手束腳,但假若對手不察,就很可能順著他們的步子走,被迫切斷配合、分割戰場。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發覺他們的計策,然後逮著一人群攻,逐個擊破。
好在他們仨都有自信能以一挑五。
除此之外,伍氏兄弟還準備了好些“流水技”,就是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場。
在小聲地簡單講解完策略後,幾人便看起鬥武,只是皆有點心不在焉,哪怕周圍鼓掌聲不斷,也無有興致。
直到翦瑀他們上場,幾人才終是打起了精神,尤其是顏彩漪,那眼睛亮得,讓一旁頭頂烏雲的離朝覺著煞是刺目,不得不離她遠了點。
翦瑀之伍乃第一百二十三號,對戰七十五號。七十五號是個英雄伍,即曾經在英雄會上取得前十名次的伍,可以說配合上必然默契。
單看英雄伍之間的招數銜接,只要有人封了某一位上中下三路之一,必然有二人齊攻另兩路,接著還配有一偷襲者,最後一人則是吸引敵方其他人注意作掩護,真真是配合默契,將五人的實力發揮成有十人、二十人那般。
這是伍的力量,但是與伍氏兄弟的“流水之境”還差得遠,因為他們並非是一條無法切斷的“水流”,而是“堆疊的布”,不說能不能扯壞,起碼分開甚是容易。
且看四人群攻翦瑀之時,一顆石子“嗖”的一下打在那高舉起欲封“上路”之刀上,那人為此力阻滯,翦瑀即刻躍起,下路的刀自其腳底斬過,中路的刀被翦瑀之劍揮開,這劍順勢還彈開了罩頭而來的刀……
接著,那偷襲者被紹子野直接趁機打出鬥台外,至於掩護者則在三名晟大開大合毫無章法的招數之下生懼,亂陣腳,又為見縫插針而來的三枚石子打中麻穴,霎時動彈不得。
最後另三人也很快就敗下陣來。
“呵,看來那姑娘才是伍之首。”隨著雷鳴掌聲響起,費渡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耳尖聽到此語的伍武抓了抓頭髮,面色凝重,回應道:“是啊,那姑娘好生厲害,暗器使得就跟帶了絲線一般,本來他們這伍中的幾位也是武道風格各異,無法協調而各自為戰,但是有她在就成為整體,是‘蛛網’。”
“與你等‘流水’相比如何?”費渡握槍的手指動了動,有些手癢。
“俺們的流水若能成,何物都能衝刷乾淨。”伍武輕笑,甚為自信。
“有點意思……”費渡看了他一眼,旋即轉眸,見著安安靜靜頭頂黑雲的離朝,卻未見著顏彩漪。
他挑了下眉,往喧囂處一瞅,那姑娘已是掛在太行小公子身上,全然不顧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嘖嘖,趁勢妄為。”怕是發覺這人群中耳目不少,想給有心人以下馬威,順便催催情郎罷。
她的情郎雖有些羞澀,但並不介意懷中人這番“昭告天下”的行徑,左右他昨日就已與叔公說過,叔公雖未答應,卻也未拒絕,隻說盟會之後再議。
情理之中,翦瑀並不意外,或者說叔公未直拒就蠻讓人吃驚的。然不論結果如何,他都不可能放打破“鍾”的顏彩漪離開,即使……
“咳咳咳,三百四十一號對一千號!”終於,判師受不了這些年輕一輩的放蕩不羈,揚聲叫起了號。
觀者漸漸將目光重新放於鬥台上,僅偶爾瞄兩眼那當眾卿卿我我的二人,並心下腹誹一句:未想太行道長竟如此……“瀟灑”。
為了不打攪他們,連佳樂還帶著憨憨的三名晟換了個觀戰位置,而紹子野早已離開。
“臭道士,你可會怪我?”顏彩漪倚靠在他懷中,目光盯著鬥台上你來我往的兩伍,語氣稍弱,她自是曉得這般影響不好,興許還會敗壞翦瑀的名聲。
“有何可怪?太行弟子娶妻又非是什麽罕見事。況我與你情投意合,在乎的是你,又非旁人。”翦瑀可最恨所謂旁人目光,亦未忘當年娘親受多少旁人的白眼與汙蔑,就算鍾功除恨,他也無法不討厭所謂“旁人”。
聞言,她輕聲笑,又開玩笑道:“那你敢不敢當眾親我一下?”
“這有何不敢?”
說罷,翦瑀挑起她的下頷,含住她的唇,且不止是“一下”,讓她們周圍的人默默扭開頭,無眼看。
顏彩漪到底是知羞的,立馬抬起手臂以寬袖擋住她們的臉。並且很快就推開了臭道士,面色比頂上這驕陽還紅。
知她害羞,翦瑀微笑,將其擁入懷,以自己的身軀為她擋住那些飄來的揶揄目光。
如此談情說愛著,陽光漸漸歸去,還留在鬥台這邊的人也所剩無幾。
今日離朝等人可是運氣不佳,竟然留到了最後。費渡他們倒是不甚在意,然離朝卻面色沉鬱。她盤算得可好,等比試一結束就去尋君姑娘謝罪,誰知會等到夜幕將至?
憋著火與悲,離朝盯著那判師,目光可是滿富怨念。
判師許是有所察覺,終於叫號道:“三十三號對四十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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