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山槐之言來看,邪道火攻中小門派,殺得皆是中小門派之人。”
黑子並未追擊白子,而是將白子被截斷的隊伍盡數蠶食。
“不錯,為何要殺中小門派之人?”
白子凝聚隊伍,準備與黑子決一死戰。
“殺雞儆猴。儆戒四處逃竄的遊方俠……不,儆戒五大門派。”
黑子與白子對峙,相拚氣勢。
聞言,東馗子笑,繼續問:“五大門派的弟子去哪兒了?”
“被邪道藏起。”稍頓,東馗珩又言,“以五大派弟子為質,以中小門派弟子為‘雞’,殺雞儆猴,儆戒五大派掌門,莫要輕舉妄動,否則弟子將成火中焦骨。”
“為何這麽做?”
白子先攻。
“因為不想與五大派魚死網破,此戰勝負難說且代價太大,是以僅是威脅。而對於中小門派,他們勢弱又不團結一致,可降以恐懼,逐個擊破。
除此之外,許還想以此差別對待分裂大門派與中小門派,若再加上挑撥離間之計,就能讓原本因武林盟而團結一致的正道成一盤散沙,好以極小的代價慢慢蠶食正道勢力。”
黑子選擇與白子硬拚,一鼓作氣。
“還有一種可能。”
白子見黑子勢強,避鋒。
拳頭打了棉花。東馗珩微微皺眉,繼續落子,唇齒亦開開合合,道:“莫非想讓大門派與中小門派反目成仇,自相殘殺?”
“不錯。”東馗子應聲,接著出言問身旁候著的梅山槐,“連盟主的計策進展如何?”
梅山槐答:“五大派暗中建立的據點暫且無恙,他們已在想辦法聚集尚未被邪道抓住的遊方俠。不過邪道似乎知曉據點的存在,搜尋軌跡甚為可疑。”
“若真是如此,恐怕那些據點之中有細作存在。”
稚音起時黑子再度進攻,然氣勢稍弱。
對此,白子依舊避而不戰,養精蓄銳。
“約莫連盟主也料到這一點,是以才會讓我等切莫露面。山槐,讓梅家子弟去尋一易守難攻之地,並暗中‘織(情報)網’。還有,現下各門派隱秘據點的領頭人皆是誰?”
“太行,聶禾;藏鋒,冉沐晴;百靈,蔡於氏;名士,霓瀧。說劍,賀維。”
“賀維是?”其他人東馗子都曉得,只有這名字第一次聽。
“賀致銘的義子,據說是說劍除恆桀外唯一一個往先天之人。”
“原來如此……”東馗子沉吟著,將又攻過來的黑子攔於防陣之外,徹底將其氣勢消磨殆盡。
少時他言:“除了蔡於氏之外,派人與其他四位接觸,試探黑白。若為白則拉入情報網;若為黑,則暫且記下,莫輕舉妄動。另,尋找各大門派弟子被關押之處,中小門派若有僥幸脫逃者,能收入麾下即收。”
梅山槐領命,抱拳告退。
待其走後,白子一下子就打敗了黑子。東馗珩不禁歎氣,但並未執著於棋局,而是看向長父,問:“為何獨獨排除百靈蔡於氏?”
“蔡於氏雖為長老,卻是百靈宮真正掌權者,她早已與邪道牽扯不清,不值得信任。恐怕此事之後百靈宮要迎來大變故,到時局勢約莫更加危險。”東馗子一邊收棋子一邊為他解惑。
聽得此番話,東馗珩皺眉,兀自思量片刻後誠心相問:“如此危險,該如何轉危為安?”
此語入耳,東馗子輕輕一笑,再度反問:“若是珩兒會如此做?”
他思量幾息,答:“正道危在甚為可能分裂,難以凝聚。是以珩會安排一人統領正道,此人不可懼怕犧牲,不能受邪道威脅,還要極其記恨邪道,不能有半分叛變可能,能夠一往無前,為達目的冷血無情。”
“於正道之中尋邪道之人?”東馗子笑意更濃。
聞言,東馗珩拭去鼻頭上的汗,說:“確實有些異想天開。”
“不,珩兒說得不錯。連盟主就是如此想法,且正道卻有此般人。不過若手中兵士不足,怕以其一人之力難以抗敵……”
話未完,意已顯,東馗珩便道出其意:“以盛會聚‘兵士’,一來免得散沙四散,二來若遇死局,可以人數彌補劣勢。”
“不錯。珩兒近日頗有長進。可知接下來我等該作何?”東馗子已然收拾好棋盤。
見狀,東馗珩露出微笑,胸有成竹道:“再留此地已無用,甚至危險重重,該是走為上策。”
此言出,東馗子笑著頷首,隨後起身,準備收拾行裝上路,東馗家其他人應是已在他地等候多時……
自後門離開前,東馗珩回頭看了眼東篁居,喃喃道:“珩,稍有些不舍。”
“我等會回來的,亂世總會終結。”
“長父,您不會丟下珩,可對?”他看向長父,因天空稍有陰沉,長父神色莫辨。
“長父……不會。”
“珩,信您。”
二人不再多言,邁步隱於竹林中。
於他們離開後不久,曾為墓匪的絞絲豬爺帶著一夥邪道來到東篁居,發現了水井密室,可惜來晚一步,唯見著石桌上留下的一封信,信上言——
此間無緣,有緣再會。
……
“噗呲!”尖刃刺穿皮肉。
那人嗚咽一聲倒地,再無生息。
此間是壬乙一荒山,四周數十裡無有人煙,只有成百上千騎著駿馬、身著赤鎧的兵士,他們皆手持函剙,帶赤色鬼面。旗幟全赤,無有其他圖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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