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的裂痕。
一時貪歡讓沈遇飄飄然不能自已,她的喜樂輕易被宋意調動影響,宋意沉湎於遲到了多年的AO歡愉,而沈遇想要的卻不是這一時的歡愉。
她以為她們的關系是螺旋上升的,雖然看起來回到原點,但實則已經上升了一個螺距,但現在看來,她真的是在原地打轉。
她迫切地需要讓宋意看見她的真心,可是宋意已經逼著她點頭不得再次表白,否則就要退回到連床也不讓上的最初階段。
一片愁雲慘霧。
*
拍完戲回到房間,今天結束得早,還沒到和宋意聊戲的時間,沈遇百無聊賴地扒拉手機通訊錄,看見安嘉禾的名字心念一動,撥了過去。
“喂,安姐,你說得不太對。”沈遇開門見山。
電話那邊一針窸窸窣窣的動靜,然後是赤腳走在木地板上的咚咚聲,過了好幾秒,安嘉禾捂著話筒壓著嗓子的聲音才從沈遇這邊的聽筒裡穿出來。
“你在做賊?”沈遇問。
安嘉禾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想起門裡面那位對沈遇深惡痛絕恨不得讓安嘉禾跟她斷絕來往的態度,緊張得吞了下口水。
“差不多吧。”安嘉禾心想,偷的還是人。
“長話短說吧,我家裡有客人。”安嘉禾對沈遇說。
不是她故意瞞著沈遇,主要是這事沈遇知道了那宋意必然也就知道了,如果陳念還沒告訴宋意,宋意反而先從別人那裡聽來,陳念不好解釋。
“我什麽說得不太對?”安嘉禾問。
“你說早表白早幸福。”沈遇說。
安嘉禾眼皮一跳,她捂住手機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浴室門依舊緊閉著,水聲稀裡嘩啦沒有變小的趨勢,她這才做賊心虛地貼近收音孔,小聲問沈遇:“你表白了?”
“嗯,”沈遇沉痛道,“然後被拒了。”
“她說以後不許再表白。”
“然後我答應了。”
沈遇每說一句話,安嘉禾的太陽穴就跳一次,她忍住跳起來痛罵沈遇的衝動,壓著嗓子問沈遇:“你是怎麽表白的?”
沈遇把當時的情景跟安嘉禾複述了一遍,安嘉禾深感窒息。
“所以你們現在又回到了單純的肉.體關系,而且她還不允許你再次表白?”
沈遇:“是的。”
“ 那你這麽衝動幹什麽!折騰了一大圈不進反退!”安嘉禾跳腳。
“不是你讓我表白的嗎?你說的,早表白早幸福。”沈遇反擊道。
安嘉禾一頓,確實是她說的,但……
“你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嘛,如果……如果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那……那就不宜太快表白……”安嘉禾越解釋聲音越小。
宋意和沈遇,跟她和陳念的情況並不一樣,她不能簡單地把自己的經驗和遺憾代入到沈遇身上。表白應當是兩個人心照不宣之後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而不是宣告追求的開始。
她和陳念蹉跎了十年,十年當中但凡有一個人肯鼓起勇氣多走一步,她們的關系就能立馬升華,究其原因,是因為陳念愛她,她也愛陳念。
“我當時腦子有點不太清楚。”安嘉禾老老實實承認。
她確實腦子不太清楚,那是宋意生日的第二天,她和陳念用一個吻結束了長達十年的你追我逃,她激動地仿佛嗑了藥,隻想著讓自己的好朋友沈遇也趕緊擺脫痛苦的單戀和自我懷疑,但忽略了陳念和宋意不一樣。
她可沒對不起過陳念。
“那我現在怎麽辦!?”沈遇又急又氣。
眼看著分針即將指向整點,她和宋意約好的每晚交流講戲的時間就要到了,她和狗頭軍師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時間馬上耗盡,而臭皮匠安嘉禾還給不出一點建設性意見。
“那……那你就不表白。”安嘉禾說。
沈遇:“?”
“那難道我就這麽著嗎?”沈遇質問。
“你忍得住?”安嘉禾輕笑。
沈遇當然忍不住,她太了解自己這個藝人了,瘋瘋癲癲的戀愛腦,捂住她的嘴巴,愛意也會從眼睛裡流出來,宋意不讓她表白,她就能忍得住不表白嗎?
“你知道你最大的武器是什麽嗎?”安嘉禾問。
“孩子?”沈遇不確定。
安嘉禾:“……”
“孩子是你的沒錯,但她並不是你和宋意名正言順的愛情結晶,如果你想用孩子綁住宋意只會適得其反,你不能總在她面前提孩子。”
安嘉禾歎了口氣,“你最大的武器,是真誠。”
“你和宋意相處,肯定會有無數個瞬間你愛意上頭,當你想要表白的時候,你就原原本本地告訴她,你告訴她你想說她不讓你說的話,但你又沒有說,所以不算違反約定。”
“多的手段我看你也使不來,你就能有多真誠就多真誠算了。”安嘉禾說。
叮——
時針走向整點,沈遇果斷掛掉了安嘉禾的電話,安嘉禾盯著通話結束的頁面發呆,希望自己這回給了沈遇正確的建議。
“多的手段她使不出來?”
安嘉禾身後忽然傳來人聲,她嚇得一個激靈,轉身就看到新鮮出浴的陳念靠在牆邊看著她,視線掃過安嘉禾手裡的手機眼神裡都是嘲弄。
她什麽時候過來的?她聽到了多少?
安嘉禾更心虛了,陳念一直不讚同宋意談戀愛,好不容易讓步到讓宋意和沈遇自由發展,結果被抓包她一直在給沈遇當高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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