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告訴你嗎?”張之翎也疑惑。
“你陳姐主動找上我問我需不需要幫助,我把舉報信交給她,然後一夜之間那草包就全網出名了。”
“不知道你經紀人從哪找到的以前的患者,原來那草包根本沒他包裝的手術成功率那麽高,只不過手術出問題的病人都被他糊弄過去了,患者回家逐漸發現不對但找不到人負責,這次全都被陳念收集起來,錘死他。”
“還有以前在我們那進修的醫生,有些技術頗為不錯,好幾例上了新聞的手術其實主刀根本就不是他,但是最後接受采訪露臉的是他,患者掛的主任的號,誰能想到根本不是主任親自做手術?”
“他居然還有臉收紅包!”張之翎義憤填膺,這些黑幕她身處其中都不太清楚,畢竟她早被打壓得恨不得全身心搞科研去了,醫院裡那些蠅營狗苟,她還沒陳念一個外人調查到得多。
說著,張之翎氣笑了,“說他傻逼真不委屈他,都被患者家屬和進修醫生聯合錘爆了,他還想著他上面的人會出面保他,那群人他還不了解嗎?有福同享的時候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大難臨頭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繩子割得快,他被開除了,醫師學會宣布吊銷他的執業證,現在就是過街老鼠,以後他連回老家開個小診所都開不了了。”
宋意歎為觀止,這一套利落的組合拳把那家夥打得落花流水毫無反擊之力,尤其是收集網羅受害者,陳念是怎麽在這麽短時間裡做到這麽多事的,宋意甚至開始懷疑陳念並不是娛樂經紀人而是私家偵探了。
“那你呢?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宋意關心道。
“我……休息一陣,換個地方找工作。”張之翎說。
多年的臨床經歷和豐富的科研成果是誰也偷不走搶不走的,張之翎有足夠的底氣,她並不害怕失業。
“有傾向嗎?”宋意問。
“有。”張之翎有點赧然。
聽說她離職之後,唐棣一個勁地邀請她過去和她當同事,雖然張之翎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但唐棣這麽著急,怎麽看怎麽動機不純。
“再說吧,我還沒想好呢。”張之翎故作矜持道。
掛了張之翎的電話之後,宋意打算在網上搜一搜那個主任的瓜,但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那個草包叫什麽了,嘗試著輸入了醫院的名字,萬能的大數據算法立刻聯想出宋意想要的東西,宋意一條一條翻看過去,越看越覺得,簡直就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看上去是牆倒眾人推,但身處娛樂圈的宋意明白每一次輿論的大勢所趨都離不開幕後推手,沒想到陳念的影響力在娛樂圈之外也能掀起驚濤駭浪,但經歷過時允那一出之後宋意對雷霆手段有了陰影,生怕把這個草包逼到無路可退也跟時允一樣來一個背水一戰。
宋意對陳念表達了這個擔憂。
陳念:“就他?有這個本事嗎?”
陳念在時允身上栽了個跟頭,但吃一塹長一智,她絕不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宋意的身份敏感,這麽多年裡人設一直都乾乾淨淨,雖然親近的人都知道了孩子的事,她們也沒有一直瞞著觀眾瞞著粉絲的想法,但什麽時候官宣,怎麽官宣,主動權必須掌握在她們自己手裡,不能讓別有用心的人捅出去詆毀宋意。
宋意的產檢檔案在唐棣和張之翎手上,畢竟孩子是突然早產的,先前的產檢也不是在本院做的,所以來不及調檔再正常不過了,張之翎趁著離職帶走點什麽也沒人能發現。宋意的住院記錄也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清除掉了,畢竟醫院裡每天產生那麽多條記錄,有些缺失了前因後果的記錄很難只能作廢,也再正常不過了。
陳念在那個草包反應過來之前拿走了他手上所有能證明宋意在他醫院生了個孩子的證據,等他反應過來是誰搞了他之後早就什麽都找不到了。
而且那家夥幹了這麽多年樹敵頗多,一朝倒台連帶著他的派系一起元氣大傷,那些一直被欺壓的同行們也不是好惹的,他能把那些人應付明白就不錯了。醫院裡亂成一鍋粥,他們忙著甩鍋爭地盤,根本沒人想得起住vip病房那個深居簡出的出院病人。
至於陳念能這回能做得這麽漂亮,除了她吃一塹長一智以外,還有那一塹的始作俑者時允的功勞,她在抓眼球挑動網絡情緒方面實在是有天賦,被陳念壓著沒收了所有非法調查工具之後仍舊有不屈不撓身先士卒的調研精神,高強度的法律補習班沒白上,甚至還幫她開拓了整人的思路。
陳念把時允從小黑屋裡放出來的時候,從沒吃過這麽高強度學習的苦的時允走路都是飄的,每周陳念都會抽查她的學習進度,她寫的思想匯報和自我批評摞起來恨不得有半人高。
陳念把時允撒出去負責這次活動,時允格外賣力證明自己改造成功能堪大用,生怕一不小心被陳念抓回去繼續改造,學習痛苦不說,還花錢,陳念給她開的工資刨除基礎花銷之後,幾乎全填進了私教和網課的學費裡,陳念這裡掙錢陳念這裡花,一分別想帶回家!
“所以我可以畢業了嗎?”乾完活之後時允問陳念。
陳念要求時允的每一步行動都必須上報,必須遵守程序正義,能挖出那草包這麽多黑料也出乎陳念的意料,她審閱之後對時允矜持點頭,然後把時允充入陳念的輿情分析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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