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殺了多少人!造了多少殺孽!以後要下多殺次地獄!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甩開的可是勞資的手!
國仇家恨你全部都忘了!!!你個王八蛋!
可是雪中狐看著無名無辜的眼神,眼裡含淚自笑,心想:雪中狐,你為何要對一個記憶全失的人這麽苛刻呢?
或許,這兩天自己將自己當做了雪天嬌,而現在這個武功全失,充滿各種陰謀詭計的思想的自己,才是現在的自己,才是雪中狐,自己手裡的人命又不知道比無名多出幾十倍,又為何要求無名手裡乾淨呢?
“吃飯吧!”雪中狐歎了口氣,對著身後的四人道,獨自一人走進房間。
就在吃完飯後,雪中狐獨自上了雪齋的小亭子,在哪裡剛好可以看到舊地,等待莫言將東西收拾好看向主子,便看到雪中狐看向遠處原本將軍府的方向,眼裡盡是一些莫言看不懂的情緒,莫言是知道這位主子的悲慘遭遇的,從上一任主人將雪中狐撿回去,到老主人將天下商行托付給雪中狐,彼時天下商行並沒有如今這般如日中天,更沒有如今這般權傾天下,當初那個口口聲聲說報仇的女孩子一轉眼就變成了決口不提舊事的雪中狐,雪中狐重振天下商行的威名,可在這背後,無名等人都知道雪中狐內心的仇恨。
莫言走了過去道:“想必是今天無名郡主傷了主子的心了,主子若是想故地重遊一番不是什麽難事,天下商行在神都的人都已經埋伏在暗處了!”
雪中狐的眼睛在初晴的陽光下閃動,她眯了眯眼睛看向將軍府,:“來日方長,何必爭這朝夕!”“再說,大仇未報,又有何顏面去見呢?”
雪中狐甚至再次感受到了十三年前那場血流成河的驚恐與尖叫,夾雜著人類最原始的欲望,那口燒的通紅的熔爐一陣陣燒著的毛發與血肉的灼燒味道。
“那主子是為何晃了心神呢?”莫言心悅誠服地等待主子的回答。
說實話,雪中狐剛來天下商行的時候,最看不起雪中狐的就是莫言,一是因為流螢那個丫頭素來最喜歡漂亮的人,原本天下商行屬自己最美,流螢總是巴巴跟在自己身後,而自己只不過是下山了一趟,就發現那丫頭居然“移情別戀”了!二是因為天下商行的人最喜歡聰明人,而雪中狐剛來那一陣,身子上的傷還未好,就拿著一把素白的劍衝著嚷嚷要去報仇,看上去實在不算是什麽聰明人,沒想到,歲月荏苒,上任主人離世,這位原本敢愛敢恨甚至有些魯莽的女人變成了如今這般善於玩弄人性的雪中狐。
“不過是覺得,江山這東西真的如此重要嗎?重要到讓人手足相殘,夫妻反目,對於曾經最喜愛的人也能茹毛飲血?”雪中狐終究恢復自己陰暗的一面,“不過,這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呢?讓一個人心存美好的幻想,再一步步打破,看著他的王國一步步破滅,真是有趣極了!”
雪中狐輕笑,只是這笑聲突然戛然而止,因為莫言拔出劍製止了雪中狐的說話,“主人,有人!”
不遠處房屋上那個黑色的身影頓了頓,她萬萬沒想到雪中狐身邊的人居然如此厲害,只是隔著這麽遠就可以發現自己,可是晚了,她已經聽到了很多,雪中狐就是雪天嬌!
她剛想離開,就感覺到身後冷冽的氣息而來,立刻翻身躲開,站定才發現是兩個服飾妝發一樣的女子用彎弓直直對著自己。
“你若是再動一下,將你射成篩子!”其中一個惡狠狠道。
“飛霜飛雪要活的!”雪中狐的聲音響起。
顯然三娘根本不相信這些小丫頭片子的話,立刻轉身準備逃跑,一陣箭風擦著耳朵被躲開,可是另一根箭直直射入三娘的丹田,聚氣不穩,三娘立刻從房頂上翻了下去。
“我原以為是誰,原來是三娘啊,一個覬覦主子的卑賤奴才!”雪中狐走上前看著地上狼狽至極的三娘,在自己印象裡,三娘的頭髮還是烏黑靚麗,只不過那時候並不知道先帝為何寵幸了她,卻從來不給她名分,當時年少,隻覺得這位奶奶輩的人甚是可憐,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在雪天嬌印象裡慈祥的人,在雪中狐記憶裡,確是將軍府殺死全家上下的唯一的劊子手。
在天下商行這麽多年,也終於明白了三娘的事情,以及為何這麽恨自己的父親以及先後。
“先帝與先後伉儷情深,一個奴婢爬上龍床,趁著先帝醉酒認錯了人,懷上了雪傲天這個當時不受寵的皇子,我姑且認為這是你對先帝的愛之深,可是啊,三娘,先帝是怎麽死的,你忘記了嗎?難道不是你為了你兒子的宏圖霸業殺死了自己嘴上說的最愛的人?”雪中狐看著三娘露出皺巴巴的皮膚。那雙風采不再的眼睛看向自己。
“你胡說什麽,先帝是壽終正寢!”三娘看向此刻沒有面具遮擋的雪中狐,眼睛裡的怒火惡狠狠看向這個賤人!
“壽終正寢?呵呵,那先後呢,被喂了狼群也算是壽終正寢?先帝身邊的那副棺材裡什麽都沒有,你該不會妄想自己百年之後,能越俎代庖躺進去吧,三娘,你當我還是小孩子?”雪中狐搬了一把椅子,優哉遊哉看著氣急敗壞的三娘,嘴上發著冷笑。
三娘看向面前高高在上的一身華服的女子,“我告訴你,你不能殺我,我是先帝的生身母親,你不能毀了你們兩人的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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