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已經無路的山間,還隱藏著數萬向下的台階,直通向遠處的一間的茅草屋。
“摯愛親朋?怎麽會埋在這種地方?連個名字也不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呢,只是雪掌櫃你不知曉罷了,這裡的每一個人,我家主子都記得,甚至有時清明心情好了,還會帶著我與楚慈別上來小酌一番,然後倒在地上哭著給我倆形容這裡的每一個人長什麽樣子,其實吧,你若說記得與不記得這一回事,其實只要是要記住的人記住了,那便是記住了!”楚辭在前面說著話,竹林間忽然吹來一陣風,將竹林吹的沙沙作響,第六感作祟,雪中狐突然覺得自己或許與這幾座小山堆有什麽關聯。
於是注視著其中一個山墳最高的問道:“他們都是為了我而死對嗎?”
楚辭輕笑道:“不是!”
不是嗎?
雪中狐正想反問些什麽,楚辭又開口了:“這些人是自願死的,並不是誰以什麽作何威脅讓這些人去死,只不過,恰好,他們要死的事情,是以你為原因,以你父親為信仰!”
雪中狐苦笑,“這還不是為了我死,楚辭平日見你可不是這番能夠講出這般大道理的人啊!”
楚辭突然默不作聲,倒是楚慈別狠狠嘲笑著某人道:“看到了吧,誰相信這話是你講出來的,雪掌櫃真是明察秋毫,這番話是我家主人覺得你或許看到這些墳堆會有疑惑,因此她告訴我們的,說,若是你問起,便這樣告訴你!”
“你家主人倒真是了解我,可若是我不過問呢?”
“那當然是讓我們閉嘴了!”楚慈別話雖然對雪中狐說著,可自己的眼神卻止不住的往顧之梓那裡飄,總覺得這姑娘身上有些問題。
分明無毒,可為何會失憶,忘卻前塵?
“楚慈別姑娘這樣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有東西?”顧之梓不知從哪裡順來的扇子,打開擋住自己的臉,分明含笑的眼睛裡卻有一絲冰冷。
“那倒沒有!”楚慈別沒有多余的解釋,心想來日方長,日後一定會知道是何原因。
來到茅草屋外,楚辭與楚慈別立刻跪下衝著屋內拜了三拜道齊聲道:“主人,您心心念念的人來了!”
聞聲,屋子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一陣風從內而外打開,一陣蒼老的聲音道:“都進來吧!”
楚辭與楚辭別起身將眾人帶到屋內,面前的女人蒼老的如同一顆乾枯的松樹一般,手背上的血管微微凸起,她此刻將早以準備好的早茶遞到桌子的另外一端,在她的對面有一張已經被拉開的椅子,只等待它主人的落座,能和鬼城主人坐到一起的只有一個人,雪中狐便也當仁不讓大跨步來到女人的面前,穩穩坐在凳子上。
“這是主坐!”女人好意提醒道。
雪中狐微微道:“我知道!”
“只不過你已經將客座坐了,我便也只能勉為其難,坐上這主坐,再說..”話語一轉,雪中狐語氣凜冽道:“除了我,還有誰配坐這把椅子!”
雪中狐重重將那枚已經合二為一的狼符拍在了桌子上。
“你確實與當年不一樣了,平生多了幾分戾氣。”女人平靜的說,她伸手將雪中狐的手腕拽過來,雪中狐猛地掙脫,豈料那人又是輕輕點在雪中狐的肩頭,雪中狐的那隻胳膊便沒了力氣,只能任由女人給自己把脈。
女人微微歎氣道:“確實沒救了啊!”
等到自己的肩膀稍微恢復一些知覺,雪中狐拂袖將自己隱隱顫抖的手收了回來,冷哼道:“你難道不知道我進城之前已經服下了回光返照?如此這般做戲給誰看?”
“好吧,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已經多疑到了這個地步,你父親若是看到,一定會傷心的!”女人掩面肩頭微抖。
雪中狐只是看了一眼,便厭惡道:“裝什麽模樣!你到底是誰!”
面對雪中狐毫無同情心的質疑,女人不怒反笑道:“好吧,被看穿了,以至於你的問題……我是誰?我是和剛才你路過的那群無名墳頭一般的人,我的名字我早已經忘記了,你如果不知道該稱我什麽,不妨叫我一聲先生!”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問題,如今我就在你的面前,不妨一問?”
雪中狐摩挲著手裡的茶盞,緩緩開口問出第一個問題。
“所以,我是棋子嗎?”
雪中狐莫名的悲哀,自己並非是忘記那十三年前滔天恨意的人,可此次之行,越發讓自己覺得自己只是這些人手裡復仇的棋子,而自己所遭受的苦難,或許並不來自於雪傲天,而是這些自己父親遺留下的舊部為了磨練自己強加給自己的,何必呢?何必呢,就算是無人時時提醒自己,自己也會報仇啊!
看看,自己這枚棋子多主動!
“為何要這樣說,你是執刀人,是揮舞我們這群以血肉之軀鑄成大刀的人,是帶領我們復仇的希望與方向,如果你是扶不起的阿鬥,我們怎麽能心甘情願將自己的性命交由到你的手裡,然後推翻如今雪傲天的□□!”
“你總以為這是復仇小遊戲,呵,當年跟隨雪將軍多年,還是明白事理的,若是雪傲天是個好皇帝,我們也不會以動搖雪國的政權,不會讓雪國的百姓再次陷入到戰亂之中,可是,自從那個人上台後,雪國是要走向滅亡的征兆,對於你來說,這場美人賭約計劃或許只是復仇那麽簡單,而我們這些跟隨雪將軍的人,知道他的志向,我們是為了雪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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