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懷澈按住她,朝著她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尖牙,霎時間風情萬種。
江柚白心裡警鈴大作,正要反抗,樓懷澈姿態隨意地撩起頭髮,手上一用力,把她的頭一掰,露出江柚白後脖頸和耳後之間的那一小塊嫩肉,速度極快地低頭凶殘地咬了下去。
江柚白被毫不憐惜地掰了一下脖子,牽連到了鎖骨處的傷口,還沒等江柚白緩過來勁兒,緊接著就是Omega極其凶暴的一口。
一瞬間,江柚白覺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魚,被人提拎著尾巴哐哐砸了幾下,還沒緩過神就被一板磚拍了上來。
她兩眼一陣一陣冒著黑,恍恍惚惚間,江柚白心裡升起一個疑問。
人類在進化出來第二性別的時候,Alpha為什麽沒在脖頸的腺體處進化一個甲類的東西保護脆弱敏感的腺體。
人類DNA難道從來沒有考慮過世界上會存在這樣凶殘的Omega嗎?
伴隨著樓懷澈惡狠狠地撕咬,江柚白看到面板上的數字忽然跳了一下。
【江柚白】:10。
江柚白詭異地沉默了幾秒鍾,刹那間好像有千言萬語湧到了心頭湧到了嘴邊,每一句都是髒話,但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江柚白顫顫巍巍地從嘴裡吐出來一個字,氣若遊絲:“疼。”
樓懷澈撕咬著她的腺體,她一頭髮絲落在江柚白的臉上,輕輕地掃著她的眉眼。
兩人貼得很近,彼此身上的溫度都傳遞了過去,樓懷澈的呼吸落在江柚白的耳後,撩起一片溫熱的顫抖。
樓懷澈咬得太狠,江柚白皺著眉抽氣,感覺後頸那一片的腺體被咬出血了。
忽然,樓懷澈停頓了一下,死死咬著江柚白後頸處的力度也緩了下來。
江柚白以為她終於咬夠了,不禁松了一口氣。
隨後,江柚白愣住了,有溫熱的眼淚落在了她發間和肩頸處,一滴一滴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樓懷澈更用力地咬住了她後頸處的腺體,江柚白的耳邊十分清晰地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哭聲有一些啞,好像人遏製不住哭聲,從身體的縫隙裡漏出來了一兩聲痛苦的嘶啞。
樓懷澈在哭,江柚白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哭泣對於江柚白來說並不陌生,在很久之前,池若會抱著她哭,被人刁難了,江柚白自己也會找一個角落躲起來哭。
可是漸漸長大以後,她和池若的臉上會出現各種表情,卻絕對不會再出現哭這樣的神情。
淚水早在身體裡流幹了,眼睛裡有憤怒、野心、絕望,心裡的苦泛濫成災,淚水也是乾涸的,江柚白總覺得自己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再給任何人了,哪怕只是一滴眼淚。
樓懷澈是和江柚白一樣的人,披著瘋的皮,裹著恨的骨,踩著一地破碎的自己朝著絕路上走。
每一步都在把自己踩碎。
江柚白不會落淚,樓懷澈也不會落淚,她們的身體遊蕩著各種惡劣的情緒,裡面不會是代表了懦弱的眼淚。
然而現在樓懷澈卻哭了,並且哭得很難看。
哭得大聲是不難看的,哭得如此痛苦,是極其難看的。
半晌後,樓懷澈松開了口,壓著江柚白,伏在年輕Alpha的身邊哭著,她的身體輕輕發著顫,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砸在江柚白發間和鎖骨處。
她哭得太難過了,每一聲哭泣都如同要把自己嘔出來一樣,無數莫名強烈的情緒回蕩著,衝破她單薄的血肉之軀。
江柚白猶疑著抬起手,隔著千萬重各懷的鬼胎和虛情假意,才緩慢且堅定地抱住了樓懷澈,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溫柔地哄孩子一般。
太親密了,太曖昧了。
江柚白神情恍惚地想著,她們可以親吻彼此,可以似真似假地說著一些話,可是不能把自己的身體剝開,露出真實的感情和痛苦。
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這樣,把傷口展示給對方,然後互相擁偎著安慰彼此。
這麽多年,池若和她都不會這麽親密了。
樓懷澈哽咽著,哭得喘不上來氣,仍一字一字地往外蹦:“我討厭被標記。”
那一瞬間,她身體裡爆發出來的仇恨和痛楚讓江柚白都畏縮了。
見江柚白不說話,樓懷澈重複了一遍:“我討厭被標記。”
江柚白茫然地眨了一下眼,她們做了臨時標記,易感期症狀嚴重的時候,如果不做臨時標記的話,兩個人的身體和情緒都會產生極大的負面影響。
在她看來,標記是必須的。
江柚白反應慢了一拍,樓懷澈猛地拔高了聲音,仿佛某種受傷的野獸憤怒的咆哮:“我討厭被標記!”
樓懷澈搖搖晃晃站起來,轉身把茶幾上的東西一樣一樣往牆上砸:“我說了我討厭被標記!我恨死你們這些Alpha了!”
“去死!去死啊!你們為什麽不去死!”
書、杯子、水壺,所有的東西都被砸了出去,所有能砸的東西都被樓懷澈砸了個稀碎,支離破碎地躺在地上。
江柚白從地上爬起來,靜靜地看著她發瘋,樓懷澈就這樣砸著東西,把所有能砸的都砸了,砸出去的不僅只有房間的物件,還有她無窮無盡的憤怒,肆虐的怨毒。
江柚白想和她說,即使你全世界都砸爛了,傾瀉出來的也只有憤怒,而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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