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守衛被她的話噎到,仍嚷嚷了幾句,嘴裡不乾不淨地罵了起來。
池若隔著牆壁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個Alpha,用十分平靜的目光望過去。
當他們發現自己規定的枷鎖不能套住人的時候,就會陷入十分焦慮的憤怒和恐慌。
Omega怎麽能是這樣的呢?
她被強-奸了以後,就算強忍著悲傷和難過,堅強得活下去,也應該是以一種易碎可憐的姿態。
Omega怎麽可以毫不關心這件事背後的含義,完全消解了其中由權力裹挾的性恥辱呢?
她應該驚惶不安,應該強裝鎮定,應該懷疑自我,應該苦苦掙扎,她的攻擊性裡應該藏著軟弱的痛苦。
這樣子,Alpha們対她的同情,就是一場高高在上的施舍和憐憫,是把玩美麗脆弱的擺設品——
看呐,你都遭受了這樣的事,我非但沒有嫌棄你,我還包容你同情你,我多麽偉大啊,我多麽富有憐憫心。
即使這一切的前提是Alpha劃分了等級,規定了恥辱。
池若作為Omega,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能像一個人,她應該像一個Omega。
否則即使她的態度和反抗並未真正地威脅到Alpha,Alpha們也會感到前所未有的挑釁。
池若逗狗似的逗了一頓這群Alpha守衛,逗夠了就轉身去找江柚白講話,瀟灑地抽身離開,絲毫不管身後咬牙切齒的Alpha守衛。
池若手抓住牢房的欄杆,対江柚白勾了勾手指:“來來來,過來。”
江柚白感覺池若現在的態度有點眼熟,便問池若:“你是不是多少把我當你後面那群守衛來叫了。”
“好像是有點,但沒關系。”池若対江柚白哈哈一笑,“無所謂啦,反正光有一個反抗的態度有什麽用,不去真的給帝國的Alpha兩巴掌,我的反抗就只能是自我安慰式的反抗。”
她手指敲了敲鐵欄杆,隨意敲打著,沒有任何節奏和規律可言。
池若嘴上胡扯著:“話說你不覺得最第一排最左邊那個Alpha確實有點姿色嗎?”
她五個手指輪流敲打著欄杆,問江柚白:“現在是什麽計劃?”
江柚白按了一下自己右手腕的皮膚,一個米粒大小,噴了隱形塗裝的機器從她皮膚下鑽出,變形成一個蜘蛛的模樣,快速爬到了池若的手腕上。
“沒覺得,我也不好這一口。”
池若沒有看見那個小機器,見江柚白不回話,便繼續胡扯著。
她說著說著,感覺有什麽東西爬到她的手腕內側了,池若用余光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米粒大小的球型小機器。
還沒等池若反應過來,這個小機器就鑽到了她的皮膚裡。
片刻後,她面前彈出了一個光窗,詳細介紹了來自人類聯邦的個人終端應該如何使用。
試圖用最原始的密報方式進行交流的池若:“好家夥,好牛。”
Alpha守衛一直盯著兩人,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兩人聊了幾句便各自坐回了自己的床上,都一言不發,一點聲響都沒有。
Alpha守衛們便放心了許多,不再特別關注兩人的動作。
池若在學習如何使用人類聯邦研發的個人終端。
聯邦的個人終端比帝國的技術先進許多,使用難度也高了許多,江柚白也是學習了兩三天才勉強掌握了技巧。
池若學習使用個人終端的空檔,江柚白便和樓懷澈匯報進度,順帶聊幾句。
“池若的狀態挺好的,轉移的話沒有什麽難度,等我研究一下這層監獄裡的巡邏規律。”
樓懷澈道:“這次的計劃難度很高,你做好我們中間任何一個人都很有可能死亡的可能性。”
江柚白歎了口氣,從樓懷澈的語氣中聽出了一點端倪:“作戰計劃調整過了?”
“帝國的守衛和防備還是非常嚴的,人類聯邦的資源有限,自給自足已經非常難了,而且在潘多拉星和法翁中間的小行星帶限制了他們的支援。”
“嗯,那我們現在的作戰計劃是什麽?”
“先去潘多拉星的衛星上,再進行轉移,因為要被迫停留在帝國的勢力范圍內一段時間,所以非常危險。”
江柚白問樓懷澈:“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得差不多了,等池若上刑場了。”樓懷澈聊完了正事,叮囑著江柚白,“萬事都要小心,注意安全。”
她後半句不僅僅是同伴叮囑同伴,更是包含了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和私心。
樓懷澈害怕江柚白真的死了。
江柚白從這半句話中很輕易地讀出了樓懷澈的焦慮感:“樓小姐,怎麽了?怎麽忽然這麽擔心我。”
樓懷澈正和樓初雪在一起,她們並沒有一直停留在上城區,而是回到了下城區。
樓懷澈有著數次対抗帝國的經驗,因而在建立軍團初期,她就選了兩個地址,明面上是一個傭兵組織,混雜著幾個刻意暴露的可疑人物,而真正的軍團則建立在另一個地址。
這次計劃,她就是憑借著此金蟬脫殼,丟給帝國的只是一個空殼子,而真正的軍團則整裝待發,隨時做好了作戰的準備。
樓初雪坐在樓懷澈身邊,她身形嬌小,坐在椅子上腳尖都夠不到地,晃著腿托著下巴憂愁地歎氣:“唉,我好擔心池若呀。”
她發現樓懷澈臉上也帶著一點焦灼的憂愁,便關切地安慰樓懷澈:“老大,你別擔心江柚白啦!她的身手肯定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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