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手指那麽涼,讓人想起盛開在月下溪邊的薑花。
漆月唇邊有十分細小的唇毛,平時察覺不到,這會兒卻被喻宜之撩得癢癢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指尖發麻。
她想往後退:“我k,喻宜之……”
喻宜之拉著她不讓她動,黑眸沉沉看著她,讓她看出了點懲罰的意味。
喻宜之懲罰她什麽?懲罰她剛才摸了池晨?可喻宜之不是沒跟池晨談麽,她摸不摸,跟喻宜之有毛線關系?
漆月猛一下掙開喻宜之,後退一大步才開始喘氣。
喻宜之:“你果然會跳舞,晚會上台跳舞吧,不然……”
她低頭看了看剛才摸漆月唇邊的手指。
漆月:……
“你怎麽知道我會跳舞?”
“課間操時跟你關系很好那個男生喊挺大聲的。”
大頭這個敗類。
漆月懶洋洋的:“我跳不跳舞跟你有什麽關系?”
喻宜之很平靜的說:“我想看。”
這時路邊傳來汽車鳴笛,“滴滴”輕柔兩聲,一聽就是豪車。
漆月扭頭看過去之前,總覺得喻宜之瘦弱的肩膀抖了一下。
那輛黑色的賓利停在路邊。
喻宜之背著書包站起來:“我走了。”
她的背影讓漆月想起她彈過的鋼琴曲,《月光奏鳴曲》,輕柔的,孱弱的,有著揮不去的哀傷的。
漆月知道這一定又是她想多了,喻宜之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有什麽可哀傷的。
但她還是忍不住追上去。
她沒什麽要說的,也沒什麽能給的,胡亂中抓起塑料袋裡的一顆梨:“這給你。”
給了才臉熱起來:她莫名其妙塞給千金大小姐一顆梨幹嘛?人家缺梨嗎?人家什麽好東西沒見過?
可喻宜之衝她笑了一下,並沒問她為什麽要這樣,捏著梨走了。!
第23章
喻宜之背著書包坐上賓利後排。
喻文泰就坐在她旁邊,溫和的笑著:“對不起啊宜之,今晚開會晚了十分鍾。”
喻宜之:“沒事。”
喻文泰:“剛才那個紅頭髮女孩是你同學?”
“嗯,就只是同學。”喻宜之強調了下同學這兩個字,又撒了個謊:“在校門口碰到了而已,她也在等人來接。”
她發現還真跟漆月說的一樣:壞事做多了,漸漸就沒那麽緊張了。
好像,就是從跟漆月一起溜去吃炸串的那個晚上開始,她漸漸敢在喻文泰面前說一些假話了。
以前打死她也不敢。
喻文泰:“我還以為是你朋友。不是也好,看她那一頭紅發,亂糟糟的,沒個女孩子樣。”
喻宜之:“嗯。”
她手插在校服口袋裡,握著漆月剛剛給她的那顆梨,手指不斷摩挲。
喻文泰的呼吸響在她耳邊,聽似平和,實則沉重。
喻宜之的指甲用力,掐破梨皮,一點點汁液湧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要瘋了,這副平靜的面具,還要戴多久呢?
******
為了參加英語競賽,喻宜之在學校沒什麽時間寫作業,她把練琴時間挪到中午、就在學校音樂室練,晚自習下課回家後,再在臥室把當天的作業和卷子做完。
她有一心二用的本事,耳裡塞著耳機聽著英語,還能同時寫數學題。
總覺得隱隱有敲門聲,像噩夢,揮之不去。
喻宜之覺得是自己脆弱的心理作祟。
直到一個裝滿牛奶杯,被輕輕放在她書桌上,喻宜之一抖,死死咬住下唇,要不然冷靜如她,也一定驚叫出聲了。
喻文泰俯身看了看她在做的卷子:“難嗎?”
喻宜之忍住如雷的心跳:“還好。”
喻文泰:“我怎麽聽你老師說,最近你的成績稍微有點退步?”
喻宜之不說話。
喻文泰把牛奶杯推到她手邊:“喝了吧,喝了我看著你做。”
喻宜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不想喝牛奶。”
她瞥一眼書桌角,漆月今晚給她的那顆梨被她小心的放在那裡,上面還有她在賓利車上時掐出的一個指甲印。
喻宜之大著膽子說:“不喝牛奶了,吃梨行麽?”
喻文泰跟著她看了眼:“今晚那個紅頭髮女生給你的?”
他直接把梨扔進垃圾桶,垃圾桶每天阿姨都倒,空蕩蕩的,梨摔進去“咚”的一聲。
喻文泰:“那是什麽梨,你想吃梨我明天給你買進口的,今晚先把牛奶喝了。”
喻宜之坐著不動。
喻文泰:“喝啊,喝牛奶對身體好,你看我從來不體檢,身體也沒出過問題。”
喻宜之閉眼一仰頭,跟喝一杯中藥一樣,一口把那杯牛奶喝了。
喻文泰拍拍她肩:“乖,繼續做卷子吧。”
直到喻文泰離開了她房間,喻宜之呆呆坐了會兒,站起來,到垃圾桶邊看了眼。
喻文泰扔的有多用力呢?半邊梨肉都摔爛了,早不能再吃了。
喻宜之把手機裡漆月的號碼翻了出來,看了兩眼,最終還是沒打出去。
******
第二天漆月去上學,遇到大頭在身後一扯她衛衣上的須須:“漆老板你好娘啊!”
她今天沒換外套,昨晚喻宜之拿她的須須編完小辮兒後打了個結,她回家後看了半天,倒是看出那個結是怎麽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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