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四座神獸法相,各掌一方,只是如今受魔氣鬼氣滋擾,內裡的神獸之力已經微不可覺。陣法中央有一血池,魔氣騰騰,煞氣逼人,中間一座方碑,攥刻魔紋,方碑上方用一根枯骨震懾。
此處,應當就是封印在此的妖魔。
薑垠凝眉,入塔之後,那股勾連她心神的氣息忽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搖搖欲墜的塔內封印。
大事不妙。
她能感覺到那股力量的強橫,絕非她們可以阻擋。
唐木溪從血池中感受到極具威脅的力量,想起魔族的記憶,顫聲問:“這裡便是魔皇之子的封印地?”
薑垠目光落在血池中,忽然明了,不知感受到什麽,驀地凝住雙眸,急聲道:“雪狐!快,冰封血池!”
白靈也時刻警惕,聞言立刻催動力量,轉眼將整座血池冰封凝固。它的力量霸道,薄薄的血液凝固的同時,上方還覆蓋住整整一尺厚的玄冰,凍結一切,連半絲血氣都不曾泄露。
然而終究無用。凝固的血液不過片刻便翻滾著融化,如同無孔不入的魔氣,慢慢地滲透堅硬的冰層,以絲絲血液凝聚成一個人形。
同一時間,鎮妖塔周圍的魔氣洶湧狂烈,匯聚成一個可怖的漩渦,將力量傾注塔刹注入頂層。濃鬱的魔氣包裹塔身,如同攝人的巨蟒將其整個吞沒。
狂風大作,陰雲重疊,就連太陽的強光都被阻擋在外,昏暗充斥著魔氣的天空再次劈下一道驚天巨雷!隱約間,有鬼哭狼嚎的聲音穿透層層封印,響徹天地。
陳青臉色劇變:“你拿到了?”
鎮妖塔的內外雙層封印即便全都被突破,也有囚魔刀震懾,只要刀在一日,魔皇之子殷禮便不可能衝破蘇醒。
他來之時,分明見到甘煞還未曾進入其中,囚魔刀應當還在鎮壓殷禮。
不可能出現動蕩,除非……
神器認主!
不好!
陳青和甘煞兩人眼底俱都滑過一絲驚恐,出手越發凶猛狠厲,隻想立刻閃身進入塔內。然而他們皆不願落後一步,招招都拚盡全力,想要將對方震退,可偏偏勢均力敵,分不出勝負。
天下一共九把神器,雖然每一把都可以被使用,發揮出強大的力量。但至今為止,卻從未出現過神器認主之事。神器高傲,願意為強者使用,卻從未屈服!它們已經算不得個人的寶物,而是整個族群,各個界內對抗其外的重要法器!
落入某一勢力不過是暫且執掌,所屬仍歸一界。
可神器一旦認主,便再難要回!
驚慌恐懼侵襲全身,陳青橫眉冷視,目眥盡裂,聲音低沉驚怒:“甘煞!你莫要不識好歹!神器若有異變,你鬼域難辭其咎!”
甘煞冷怒一笑,半點不閃:“廢話少說!”
第22章
甘煞和陳青兩人在外面打得翻天覆地, 鎮妖塔內卻寧靜異常。
血絲和魔氣交匯融合,很快就抽條長出一個虛妄的人影——魔皇之子殷禮。
千百年來,魔界魔皇都是由天魔一族的後裔繼承。天魔血脈早於數萬年前的上古時代衰落, 跟隨神明一同消失在修真界。
現在的天魔後裔, 身上只有極其淺薄的血脈,傳承萬不存一。但即便如此, 同等修為下,他們的實力也遠超旁人。
魔皇之子殷禮是此屆皇族血脈最為濃厚的一人, 若能成長起來, 有望通過秘術返祖, 將即將中斷的天魔一族再度延續。因而天魔皇族對其格外重視,從百年前殷禮同囚魔刀下落不明之時便未曾放棄尋找, 一直到如今才終於尋到。
可惜他們不知,殷禮早已被扒皮抽血,如今肉/體剝離, 骨架盡數碾碎,隻余一灘天魔血液和一身魂魄被封印最後一根的枯骨裡。
百年封印,受到神器囚魔刀的鎮壓,殷禮已經隱隱與其融為一體,再無擺脫可能。但若能成為囚魔刀器靈,也難說是壞事。
隨著魔氣的不斷湧入, 殷禮氣息大漲, 在抵達元嬰後才真正停下。
他一雙深眸漠然注視著薑垠, 方才引起囚魔刀共鳴的便是這人。
若為器靈,囚魔刀不可認主。否則他的後半生, 無法再以神器為身修煉, 只能匍匐在主人腳下, 做一個奴隸。
“名號。”殷禮冷漠開口,殺心已起。
“薑垠。”薑垠回應,同時推開同樣蠢蠢欲動的唐木溪,並且在她耳邊細語,“毀去陣法。”
唐木溪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大魔頭說的是塔刹上的匯聚魔氣的法陣,雙眼一亮,暗暗點頭。
雖然塔內封印幾乎盡毀,但此時血池仍在,魔碑尚存,殷禮被束縛在枯骨上,無法調用太多力量。只要將塔刹上的魔氣補給毀掉,他便會失去大半力量。
大魔頭果真聰明。
唐木溪將玄階上品的法衣交給薑垠,兩張天雷符一人一張,留下雪狐便獨自翻出門洞。
她離開的瞬間,塔內爆發出強大的劍氣術光,兵器互相碰撞,發出陣陣錚鳴。好在鎮妖塔本身堅不可摧,這般氣勢磅礴的攻擊也盡數抵禦下來。
天空陰暗,濃厚的陰雲遮天蔽日,將日光抵擋在外。偶爾爆發出陣陣雷鳴,將氣氛襯得更加詭異陰鬱。
甘煞余光瞥見有人從塔內出來,想也不想就是臨空揮爪,企圖將其當場撕碎。卻不想被陳青再次阻撓,甘煞暴怒:“虛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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