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垠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對於她拍的馬屁無動於衷。
“昨日你來的時候看到有人離開沒?”
唐木溪被她看得頭皮發麻,聽到問題,連忙回答:“沒有,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魔物撲向你。”
至於人影,半個沒見到。
薑垠點頭,不再多說,上前勘察現場。
這片樹林雖然靠近天璣門,但畢竟處於邊緣,四周又沒有什麽試煉或傳送陣之類的,十分偏僻。
按理來說不會有人經過,可等薑垠再次抵達現場時,別說死去的噬魂蠱,就連土地上血跡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明顯是在她們離開之後,有人專門來處理過現場。當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薑垠冷哼一聲,不抱希望地詢問:“噬魂蠱的屍體不是師妹帶走的吧?”
唐木溪點頭,眼珠子一轉,知道機會來了,立馬邀功說:“當時師姐受傷很重,我一心為你療傷解毒來著,哪有心思管這些。”說完還笑了笑,看起來倒是人畜無害,十分乖巧,活脫脫的一個貼心小棉襖。
薑垠瞥她一眼,沒吭聲,轉而又在四周細細尋覓起來。唐木溪不知道她在找什麽,也好奇地湊過去瞧,最後看到她從樹根處找到一絲極其細微的靈力,輕輕地拘在手中。
唐木溪因靈根的原因,對靈氣魔氣頗為熟悉,能夠分辨出一般人辨別不出來的特征,湊近感應了片刻,怪道:“咦,這……這是魔氣?有誰竟然特意將它偽裝成靈氣了。”
薑垠沒料到她竟能分辨出這不是靈氣,不由驚訝,問:“你怎麽知道?”
唐木溪身形一僵,突然有些後悔一時嘴快,想了想沒敢實話實說,隻隨口編了個蹩腳的理由:“呃……我,我先前聽師父說過。”
實際上她此時入門方不過兩月,除卻最初收徒和每月中旬執教論道的大講堂之外,基本不怎麽見過執教長老。
這不是執教長老個例,而是天璣門內普遍現象。畢竟修煉到底是自己的事情,師父領進門之後提點一二,已經足夠。
薑垠知道她不願透露,難得地沒難為,只是心裡默默記下這個細節。
“帶靈石了沒?”她問。
“啊?有是有……”唐木溪有點不情願,本就剛入門沒多久,身上的靈石都是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哪能說給就給。
“怎麽,師妹竟然不願ᴶˢᴳ幫我嗎?”薑垠故作委屈說,“今早還說都聽師姐的,原來都是哄人的謊話嗎。”
唐木溪一個頭兩個大,紅著臉支支支吾吾。想反駁卻偏偏找不到理由,突然有些後悔早上把話說太絕。
磨蹭半響,慢吞吞地將自己僅有的一小袋靈石拿了出來,眼巴巴地說:“我……我就這一點……”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薑垠毫不留情地奪了過去。她打開袋子全部拿出來,見到才不過三十來塊下品靈石,連半塊中品都沒,忍不住抿了抿唇,嫌棄道:“真少。”
唐木溪沒見過這麽恬不知恥的人,拿別人靈石還嫌棄,簡直要被氣得半死。
靈石到手,薑垠開始著手施展法術。
清掃現場那人警惕性頗強,隻不經意間留下這一縷痕跡,還是經過偽裝的。想要尋到原主,自然不是一般的尋人千鶴可以找到,況且千鶴目標太大,難保不會被發現,薑垠並不想打草驚蛇。
只見她一手拿著靈石吸取靈力,一邊在空中畫著符咒。不過一會兒,三十多塊下品靈石就悉數耗盡,唐木溪在旁邊看得肉疼,卻不敢吭聲,咬著下唇直直地盯著薑垠的手,看樣子竟有些委屈。
靈石耗盡的同時,法術落成。那縷魔氣散發著微光,慢慢從薑垠手上飄起,歪歪扭扭地朝著一個方向飛去。薑垠見此連忙跟上,唐木溪不情不願,但也不敢耽擱,慢一步跟上。
追蹤過程並不順利,那縷魔氣帶著兩人繞著天璣門尋覓很久,才最終落在外門一處相當奢侈豪華的大宅院前。
“這是……王曲的院子?”唐木溪不可思議,王曲是築基大圓滿修為,因修行時服用太多藥物導致根基損壞,無法突破,便索性托關系謀了個管事的職位,掌管一乾雜役弟子。上回段玉容求她幫忙,便是為了擺脫雜役弟子的身份。
只是讓唐木溪不曾想到的是,王曲竟然入了魔,並且指使旁人對薑垠痛下殺手。
“師妹跟他有交集?”薑垠見唐木溪似乎知道什麽,幽幽地問。
唐木溪哪敢跟要殺大魔頭的人有交集,聞言立馬搖頭,跟個撥浪鼓一樣:“沒,沒有,我怎麽可能跟他認識。只是被人提起過,有些印象。”
唐木溪說完,似是想到什麽微微睜大眼睛,然後又飛速低下頭,偷瞥薑垠一眼,見她沒注意到自己,深深地松了口氣。
完了完了,她可能知道為什麽王曲突然要對薑垠下殺手了。該不會是段玉容那倒霉孩子吧……
分明都警告過她了,怎麽還這麽笨。
唐木溪在原地發怔著急,卻並未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皆落入薑垠眼中。不過薑垠卻沒戳穿,只是凝眸記下,等著日後算帳。
“現在怎麽辦?我們又打不過王曲,要放棄嗎?”唐木溪乾著急半天也沒個辦法,再開口時已經有些頹然。
薑垠冷哼一聲:“放棄?怎麽可能。既然決定對我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說完,頭也不回而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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