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小心!”薑垠也發現事情不對,毫不猶豫地祭出囚魔刀,狠狠地朝著魍魎印砍去。
鬼印雖是神器,卻無人驅動,又剛剛修補完全,正是力量虛弱的時候。薑垠這一擊致臻化境,經過魔刀淬煉已有摧枯拉朽之勢,本應該能將其重創,運氣好些說不準還能將其重新砍碎。不曾想魔刀還未觸碰到魍魎印,風雲變幻的天空忽然降下一道漆黑雷電。
那雷力洶湧,轉瞬而至,似有毀天滅地的威能,僅僅一擊就把薑垠的攻勢徹底擊潰。
這墨色天雷出現的毫無征兆,薑垠來不及回防,就被狠狠地劈下來,直直地朝著森羅山巔墜去。
只聽彭得一聲,高聳入雲的山巔生生被砸出一個大坑。
“師姐!”一切發生的太快,等到唐木溪反應過來時,師姐已經躺在深坑中。
她焦急地上前,第一時間拿出濟世燈,用神器之力幫助薑垠療傷。
“師姐,你可好些了?”
薑垠咳嗽幾聲,吐出一口暗血,緩緩搖頭:“已無大礙。”
唐木溪這才松一口氣,剛要問一問方才的詭異天雷。就被薑垠猛地撲到一邊,下一瞬墨雷再臨,將她方才跪坐的地方炸成齏粉。
唐木溪心有余悸,盯著劈啪作響的墨雷余韻,隻覺命脈都被人捏住。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從這雷霆殘力中感受到一絲極其熟悉的氣息。
驚悚詭厄,就像是束縛她生生世世的“魔”一般。
“誰!”薑垠按住心口灼熱的溫度,怒目圓睜,望著無邊的陰雲怒不可遏,“你是何人!休再故弄玄虛!”
一邊說著,一邊緊緊攥著囚魔刀。
自從突破合體期,她已經極少這樣緊張過。
她知道天空上的存在不同於天道,極度危險,卻同時也分外懷念,心底不由自主地湧現出奇異的情感。
她們……認識。
是“魔”嗎?
薑垠余光瞥到師妹眼底的驚怒,眼皮不由微闔。
一息,兩息,自從薑垠奴言相對之後,陰霾的天空足足沉寂一刻鍾。
若非魍魎印周邊的冥火仍然失控,險些讓人以為危險已經不在。
“薑垠,你我又見面了。”
忽然一陣寒風飄過,昏暗的雲層中緩緩降下一道虛影。
那是位妙曼女子,經過萬年的沉澱,眉間的熱血和稚嫩已經漸漸褪去,隻留下冰寒的冷漠和孤高傲慢。她身著赤紅的長裙,一頭長發隨風蕩漾,赤足踏在空中,將魍魎印把玩於手心。
鬼印失控,冥火絕癲,任何靠近的生靈都會被冷焰焚燒神魂,就連她也不例外。
沒過多久,潔淨的手臂就被鬼火吞噬。
女子卻不甚在意,毫不防守,任它灼燒。
薑垠的大腦閃過零星記憶,她聽到對她說:我將半生力量傳給你,去殺溪皇,殺到她魂飛魄散,屆時你再為娘親報仇,我絕不反抗。
——你成功了?做得不錯。可惜那人竟仍然執迷不悟,即便損耗天地力量,也要救她呢。
——我得到了溪皇的主神核心,可笑,竟是當初那人贈給我的那枚。
——我要獻祭軀體,同那人一同爭奪天地權柄。時間輪轉嗎?我倒要看看那人能保住溪幾次。
——你說你也要進入輪回幫我?好,垠,我有愧於你,等我了結心願,願粉身碎骨贖罪。
……
無數聲音,無數景象,一同湧入薑垠的大腦。
靈海刺痛,萬年的輪回讓她險些失去理智。
“魔”向下俯視,見到薑垠面露痛苦,似乎已經恢復記憶,臉上的冷漠多了一絲溫度。
“師姐,你怎麽了?”唐木溪不知她們間發生了什麽,再一次催動濟世燈,欲要幫助師姐,不曾想這一回神器卻半點沒用。抬頭,朝著半空的那人呵斥,“魔!你我恩怨,無需將無關旁人牽扯進來!”
“魔”嗤笑:“無關?你當真是蠢得可憐,以為生生世世被她所殺只是巧合嗎?莫要忘記,當年攻入古域,取你性命的可不止我一人。”
唐木溪一怔,這才發現,懷裡的人體內魔氣洶湧,細細探查,竟與那令她避之不及的詭異魔氣同根同源。
忽然間,竟什麽都明白了。
“師姐……是初代魔皇嗎?”
萬年前“魔”率領天魔入侵,所向披靡。她實力強大,幾乎佔據唐木溪全部注意力。但彼時卻還有一人也不容小覷,在她和“魔”戰鬥時,以一己之力擊殺數隻神獸。只不過當時唐木溪節節敗退,尚難自保故而印象不深。
直到現在“魔”點破,她才恍然大悟。
唐木溪緩緩放下搭在師姐身上的手,一時間竟不知作何感想。
“垠!殺她!你若得手,這天地盡歸於你!”
“魔”雙眸灼灼,一瞬不瞬地盯著薑垠。
果不其然,即便她下令,薑垠也未曾動手。
她的雙眸逐漸冷漠下去,有那麽一瞬,竟有些茫然和孤單。
“這便是你的選擇嗎?也好,既然你已疲倦,接下來就讓我動手!”
話音落下,天空中雷光大勝,漆黑的雷電混合著幽冥鬼火從天而降,像是揮舞鐮刀的死神,恨不得將此世生靈盡數斬殺。
唐木溪知曉“魔”的實力強大,不敢大意,立刻凝聚五色靈光,以虛靈之術凝聚弓箭,朝著漆黑墨雷直直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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