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閶闔宮內突顯異象, 靈雨鋪蓋至大半個妖域, 極有可能是神皇現世。即便我盡力詆毀,也至多愚弄百姓, 無法再如往常一樣壓製西域。四方神獸法相是神皇親自設下,千萬年來從無閃失,就連天魔都無法破除, 又讓我如何摧毀!”
莫築說完,冷哼一聲。若不是獨自無法擊殺溫黛,他定然不會跟這些魔頭謀事。與虎謀皮,從不會有好下場。
道理雖懂,但大仇不報,他如何罷休!
“如若……有神器相助呢?”魔皇還未開口, 他的身邊就忽然出現一個陰暗神秘的身影。看不清容貌, 但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驚懼的幽冥鬼氣。哪怕只是虛像, 其中氣勢也非常人能夠忍受。
莫築隻覺頭顱之上憑空出現一把鬼刃,連性命都難以保全。
“你是何人!膽敢在老夫面前故弄玄虛!”
莫築驚駭後退, 祭出法器, 猶如驚弓之鳥, 頗為忌憚。
那虛影嗤笑:“莫長老竟不認得我嗎,那鬼帝之名可曾耳聞?”他說得漫不經心,卻讓莫築雙眼驟縮。
鬼帝……
傳聞中執掌幽冥鬼域之人,實力強大,手握魍魎印和幽冥符兩大神器,甚至可以干涉陰陽輪回。
近來三界紊亂,身死之人魂魄不入黃泉海,反而虛無徘徊,停留人間。縱然此事已經被各個勢力心照不宣地壓下,但修真界中每日身死的生靈何其之多,任憑他們如何隱瞞,也終究會暴露。
莫築不知曉其中緣由,但明白一定跟鬼帝有關!
“魂靈迷惘,不入鬼域究竟對閣下有何裨益?!”莫築厲聲質問。
然而卻得不到半點回應,只見一道幽光閃過,原本並無實體的虛像卻忽然伸出一隻碩大的手掌,狠狠地掐中他的脖頸。
“禍從口出,多管閑事往往……活不長久。”
說完最後四個字,鬼帝手指忽然一緊,力道之大恨不得當場碾碎莫築的喉嚨。
就在他以為自己當真要死在這裡時,鬼帝才堪堪松手。
下一瞬,莫築面前忽然憑空出現一條空間隧道,內裡掉出一塊充斥著幽冥鬼力的法印。
“此為魍魎印,攻入西王域,以鬼印之能將神獸法相卷入虛空。屆時我將助你一臂之力,若能就此破除結界,我親自出馬,擊殺神皇,替你擒下妖王。隨後助你突破至大乘,穩坐妖域新皇的位子。而我……只要那閶闔宮即可。”
話音落下,面前的虛影忽然消散。
他和鬼帝魔皇之間的聯系徹底中斷。
莫築看著面前破碎鬼印,幾乎一瞬就明白過來。
“呵呵,原來如此。”
怨不得魂靈不再歸入鬼域,竟是執掌鬼門的神印破碎!
正在他驚怒之間,門外忽然有人出生:“大人,大長老宴請奉愷。”
莫築雙眸一厲:“狀況如何?”
“殺機湧動,是鴻門宴。”
莫築凝眉,對這個結果有些懷疑,“再探!”
*
“大將軍當真果敢,竟率領一百修士便直達我域王都,你可知曉,若我想殺你,不過抬手ᴶˢᴳ的事情。”進入大殿,大長老令所有人出去,隨後關上門,在屋內布下阻隔神識的法陣。一出口,就是譏誚與嘲諷。
奉愷卻半點不在意,在殿內饒有興致地張望一二,嗤道:“我聽聞當狗的脾性忠厚,任憑主子使喚也半點不會反抗,但狼卻不同,狡猾危險,隨時可能咬斷他人咽喉。大長老是前者,還是後者?”
旬邑冷笑:“伶牙利嘴,奉勸將軍閣下一個道理,禍從口出,善言可不是任何時候都是優點。”
奉愷冷冷瞥他一眼,不想再跟他廢話:“先前那封書信究竟是何意?”大殿寬闊,他的聲音在整座殿內回蕩。
旬邑漫不經心地坐下,頭都沒抬一下,給自己斟一杯茶,細細品味,直到溫熱的茶水下肚,才回應:“字面之意。”
“鬼帝竟也參與進來?”奉愷凝眉。
“不然以你為區區魔界能隻手遮天?”旬邑輕嗤一聲,“若所記不錯,數百年前的妖域動亂就是他們推動。近來鬼域魔界動作越發頻繁,或許不久就會露出馬腳。不過有法相阻攔,任憑他們有何目的,也終究無法進入妖域,故而……破壞法相一定是重中之重。”
旬邑從來都是這些事情的旁觀者,他並不會束縛各個長老,反而會借他們之手將青龍一族趕下王座。
並非是因為貪圖權貴,事實上,他從來不看重這些。他唯一想要的,只是吞噬西王域,將妖域合並一體。
先前扶持青龍一族,就是為了讓他們主動發動戰爭。然而近年來青龍子嗣越發稀少,家主妖王修行時走火入魔,壽元無多。在這種情況下,想要依靠他們吞並西王域,無異於天方夜譚。
旬邑放任手下長老勾結外族,甚至親自參與其中,隻為盡快架空青龍權勢,將神器乾坤八卦奪回。
只要有乾坤八卦,無論妖王是否應允,他也可以擅自發動戰爭。
等到屆時一統妖域,再將勾結外族的蠢貨一並處理。如此,他就可以功成身退。
有四方神獸法相組成結界,無需擔憂圖謀不軌之人入侵。這也是多年以來,他放任旁觀的緣故。
然而到底是他棋差一招,舉兵入侵的條件馬上就能湊齊,卻偏偏在這時神皇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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