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赤月雙眸發冷,毫不留情地扇赤影一巴掌,在本就狼狽的臉上留下一道顯眼的印記。
“你出言不遜,狂傲自大,身為一介走狗奴隸,竟敢衝撞對你有庇護之恩的尊者,心無感激,愚昧至極。本該為自己的魯莽付出生命代價,如今尊者網開一面,讓我代為處置,便絕不可令你再生出叛逆之心!”
赤月說到此處,深吸一口氣,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若能細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這把匕首與你的成雙成對,是我親自鑄造。如今你用它冒犯尊者,我便同樣以它懲治。”
話音落下,赤月眼中一狠,忽然出手,快之又快地向下刺去。
只聽天空中一道閃電炸開,赤影的手掌被毫無征兆地貫穿,狠狠地定在淋濕的石板上。
“啊!”經脈斬斷,赤影的驚叫在雨中蔓延。
一邊的混二見此,咽了口口水別開視線。
赤月當然知道,從重處罰,絕不該僅僅如此,但她無法當真殺掉相依為命的弟弟。大仇未報,他們二人誰都不該死在這裡。
一擊落下完畢,赤月立即轉身跪下:“幼弟愚昧,是奴教導無方。奴自慚形穢,無顏面對尊者恩情,甘願代家弟自斷一臂,接受懲罰!”
言罷,忽然拿出一把長刀,毫無猶豫地朝著自己左臂砍去。
薑垠眼神微凝,在千鈞一發之際,打出一抹魔息,強行將長刀震蕩開來。
赤月微怔,沒想到她竟然會出手。但她明白,薑垠絕不是被她感動。
“你很聰明。”果不其然,薑垠一開口,就直接戳破她的算計,“為了表明忠心,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姿態,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奴……不明白。”
薑垠莞爾,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與她晦澀的雙眼對視:“我令你從重處置你弟弟,怎麽反而要你來自斷一臂?”
赤月咬牙,沒想到對方仍要死抓著不放,心中暗罵一聲,表面卻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尊者是嫌棄奴處置的不夠,請尊者放心,奴這就廢去孽弟的雙手!”
然而薑垠卻懶得再陪她演戲,略施法術,強行將她的身軀禁錮。
“噓,別動。”
“我不想跟你多費口舌。天色不早,我家師妹還等著我回去。”薑垠一邊說著,一邊從並起手指,劃破手腕,沾著血液在赤月腳邊繪製陣法。
傾盆大雨,地面上水流湧動,卻並未衝散血液。
“你口口聲聲自稱奴,表現出順從聽話的模樣,我卻知道,你心底只怕半點尊敬都沒有。”薑垠輕嗤一聲,嘴角笑意越發濃重,“但沒關系,我知道一種契約,能束縛他人自由,迫使其聽令。你既然這般喜愛當奴仆,我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只要此契落成,你的生死就全憑我一言。我很好說話,為人最是善良,一般對待屬下從不虧欠責罰。你且安心,從此,生是鏡月樓的人,死是鏡月樓的鬼,再也不用漂泊無依。”
赤月一怔,瞳孔驟縮,怎麽都沒想到這人竟會直接將她收為奴隸!
盡管簽訂契約必須要經過雙方同意,但從目前這個架勢來看,她的意願已經無關緊要。她毫不懷疑,即便自己抵抗,對方也能強行讓契約落成!
一旦契約落成,她就當真要一輩子聽命於面前的人!
不!絕對不可!
原本加入鏡月樓只不過是暫時躲避風頭,順便撈一些錢財。只要等到仇家知難而退,她就會跟赤影悄然離開。無論報仇,還是修煉,都隨心所欲。
可誰能想到,這個毒婦竟當真敢下手!
混帳!
赤月再裝不出順從聽話的模樣,拚命抵抗,隻恨不得將這人生吞活剝。然而她方才被施展定身術,此刻莫說掙扎,就連開口都做不到。
“阿姊!”赤影一聽簽訂契約的事,也心覺不妙,拔出匕首,連包扎傷口都顧不上,直直地朝著薑垠刺去。
但雙方修為差距過大,他甚至沒能靠近,就被凶悍的魔息強行震退。先有傷勢在前,此刻又遭攻擊,竟震得赤影意識動蕩,倒地之後許久都沒能從暈眩中回神。
薑垠連一個正眼都沒給他,逼退之後,兀自畫完法陣,見到赤月滿眼怒意,嘴角的笑容越發真心。
“這般期待嗎?別急,馬上就好。”
如赤月所猜,薑垠身處高位那麽久,早就對各種禁術一清二楚。尋常簽訂契約並不需要以血繪陣,她特意破開手腕,就是為了用修為之差,強行將對方收為奴仆。
法陣落成,只見一道紅光一閃而過。無數符文便掙脫地面,緩緩地朝著赤月身軀飛去。一經觸碰,血符立即就融入體內,同一時間赤月的心中就多一分壓迫束縛。
等到所有血符全部與赤月相融,奴仆契約就簽訂成功。
赤月能感受到,有一種無法違抗的力量直臨命脈。
“恭喜尊者收服奴仆。”混二見到陣法漸漸消散,立即躬身祝賀。
薑垠心中卻沒多大波瀾,瞥一眼完全失神的赤月,不再理會。
“混二,鏡月樓一事你大有功績,想要什麽盡管開口。”
混二聞言,知道要錢的時刻到了,笑一聲道:“尊者過獎,仆對尊者忠心耿耿,做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談何獎賞。只是近來鏡月樓初步進入正軌,正是急於擴張之時。屬下雖然盡力,但無奈才能不足,令樓中頗為拮據,限制了拓展的速度。若尊者當真要賞,不如賜些靈石,也好改善樓中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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