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才往仙舟下方飛去。
天色昏暗,海水被風雨吹打出一陣波瀾。但即便如此,薑垠還是一眼就發現了潛伏在海水下面的巨大身影。
那身軀極長,蜿蜒遒勁,盤臥在水下,猶如藏匿在暗中的毒蛇,隨即都可能發出斃命一擊。
薑垠從未見過燭龍,但卻知道蛟龍金龍體長至多百丈。可是面前的這位光是身軀交纏就已經突破百丈,若是從海中現出真身,只怕比鳴蛇本體還要龐大。
不可為敵。
她拿出一咬牙,狠心將所有魂玉全部拿出。這段時間長久滋補,魂玉髓一直在源源不斷地產生魂玉,黃階玄階品級較低,累計有數千枚。地階不過二十,先前只有一枚為師妹花掉,而天階魂玉,則還未成型凝固,只有細細軟軟的小指大小。
天階魂玉是藏匿在魂玉髓核心內部的東西,先前只顧著收集成品,從未發現,是那日換取靈石之後才偶然察覺。
因它和魂玉髓核心幾乎融為一體,薑垠本想著好生滋補,等魂玉髓再壯大凝實一些再單獨取出,哪知還沒高興幾日,就要交待在這裡。
她死死攥拳,盯著海中蛟龍,“薑垠在此發誓,若有朝一日我修為重新問鼎,定然親手將你扒皮抽筋!”
話音落下,她沉痛地閉上眼睛,將還未成型的天階魂玉從魂玉髓中分離出來,夾雜在數千枚品階不一的魂玉中,齊齊向海中丟去。
燭龍喜陰煞之物,對精純不含雜質的魂玉更為貪戀,此刻察覺到天階魂玉,整條龍都亢奮起來。還未等魂玉被雨水海水腐蝕化解,就忽然衝破海面,一口將其含在口中。其他魂玉它也沒有放過,來者不拒地收入爪中。
燭龍的速度極快,幾乎在薑垠丟出的瞬間起身。從頭至尾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全部奪走,轉眼間就重新沒入深海。
若說方才充滿惱怒,那麽此刻就截然相反。得到至寶之後,很快就重新潛入海底,再也不曾露面。
薑垠見到燭龍離去,在半空中駐足許久,才極其不甘地帶著瘦弱大半圈的魂玉髓返回。
不曾想剛一經過仙舟底部,就忽然察覺到一絲微弱的魔氣。
枯敗幽冷,與她身上的凶煞血氣迥然不同。
薑垠雙眼一厲,幾乎立馬就認出這是獨屬於魔界的氣息。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們躲在仙舟之內,有層層護陣隔離,卻依然會被燭龍發現,竟是這樣!”她冷哼一聲,手持囚魔刀朝著空中一處憤怒揮砍。
只聽一聲驚叫,隱匿在仙舟底部的鳩鳴就被砍斷一條胳膊。
鳩鳴滿臉驚懼,深知無法跟著人抗衡,第一時間燃燒精血企圖遁走。
但這天空之下到處都是腐蝕性極強的雨水,一旦觸碰只怕不必斷臂輕松。任憑他如何逃竄,除卻仙舟底部,也在尋不出安全之地。
沒過多久,就被正在氣頭上的薑垠親手製伏。
*
“說!可是殷升派你來的?”
回到仙舟,薑垠第一時間召集眾人,隨後丟下鳩鳴就開始當眾審問。
唐木溪看出這人修為不過金丹後期,頗為驚訝,問:“師姐,你從哪裡抓來的魔族?”
薑垠咬牙切齒:“我們方才仙舟位置距離海面很遠,根本不會引起燭龍注意,全是因他一路尾隨,見到天降毒雨後,躲藏到仙舟底部,才因身上的魔氣泄露蹤跡!”
薑垠想起自己沒養熟就喂狗的天階魂玉,隻覺得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魂玉髓的一部分核心,丟失之後,不知多久才能再養出第二枚,竟然就這麽沒了!
她氣不過,拿起囚魔刀又捅鳩鳴一刀,表情無比猙獰:“說和死,你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鳩鳴被凜冽的威壓震懾,幾乎無法動彈,捂著斷臂滿眼驚恐:“我說!我說!是魔皇殿下派我來的,要我每過一個時辰匯報一次位置,隨後會有人專門設伏,隻為能夠……能夠誅殺各位!”
“每過一個時辰匯報一次?那你方才也泄露了行蹤?”薑垠的表情越發危險,即便是厲鬼見了,都要被嚇得屁滾尿流。
鳩鳴身體抖如篩糠,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一個勁的搖頭:“沒、沒有!小的,小的從九煞殿開始跟蹤,最後一次匯報已經是昨天夜裡還未進入幽冥海時!自從來到這邪門地方之後,發出的消息還未傳達,就忽然消散!至今已經與他們失聯一日!”
“他們?你竟然還有同夥?”薑垠眸色越發深邃,凜ᴶˢᴳ冽的殺意悉數散開,莫說鳩鳴,就是一邊的唐木溪和白靈都有些害怕。
“以後還是別惹你師姐比較好。”白靈後退半步,躲到唐木溪身後小聲提點。
唐木溪吞一口口水,認真地點頭。
跟今天相比,昨天師姐已經是手下留情。
鳩鳴幾乎被嚇破了膽,聽到追問哪敢不答,竹筒倒豆一般全部交代:“魔皇派了手下的一位渡劫期王侯出馬,名叫虛煬,這段時間我一直聽他命令。至於其他人員分布和陷阱埋伏,小的一概不知啊,小的只是一名眼線,修為低下,唯有隱匿身形的本事尚可,這才被招去。從始至終,從未做過任何傷害各位的動作,還請,還請大人放我一馬!”
說完最後一句,他深深跪下,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然而薑垠卻冷笑一聲:“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接取這個任務,更不該泄露魔氣引來燭龍!饒你一命?好啊,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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