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語躺著也中槍,她滿臉無辜,衝景言卿攤攤手。
她壓根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毫無悔改的模樣,看的景言卿唇角抽搐,下一刻,神情已然化為猙獰。
沈曼語頓時不笑了,眼角耷拉下來,唇角往下撇,眸中迅速盈滿淚水。
景言卿被她這瞬間變臉的精湛演技看得心口一震,電光火石間,腦海中陡然出現一道聲音,高呼不妙。
果真下個瞬間,沈曼語已經帶上哭腔,眼淚唰的流下來。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委委屈屈喚道:“姐姐,他、他凶我!”
“我哪有!我都沒跟你說一句......”話,景言卿猛然暴怒。
與此同時,花宴秋冷聲道:“道歉!”
景言卿剩下的話,連帶著滿腔洶湧怒意,都被牢牢堵死在喉嚨裡。
剛被人迎頭甩來一頂綠帽子,他還沒有適應綠帽子的大小,緊接著又從天而降一口巨大的黑鍋,砸的他整個人都快要窒息。
景言卿近乎病態般迷戀,自己在花宴秋面前卑微低下到骨子裡的模樣。哪怕被人說成是花宴秋豢養的一條小狗,他也毫不介意。
他在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集團公子,權財兼得。是天上的星月,是宇宙的中心,唯獨花宴秋這個人,從來沒將他放在眼裡過!
她越是不在意他,越是將他當成空氣,他就越是發了瘋般想要讓她看到自己!
哪怕圍著花宴秋搖尾乞憐,祈求她的一絲眼神和注視,讓他遙不可及的神明,為他這個虔誠的信徒投來一瞥,景言卿也能得到深切的滿足。
他如此愛她,既然這麽愛她,現在她說讓景言卿道歉。景言卿即便百般不願,還是強壓下心中憤恨,甚至還有一絲妒意,衝沈曼語低頭道:“是我不好,我不該遷怒你......”
不、不對啊!
他猛地一個激靈,霎時間反應過來。
他一個尊貴的集團大少爺,氣急敗壞之下,深更半夜的,自己驅車行這幾十公裡,不就是為了找沈曼語這個混帳算帳!
他心中那團火燒的更烈,只是礙於花宴秋在場,無法拂她的面子,他只能暫時忍氣吞聲,眼神森森地瞪著沈曼語。
咬牙切齒道:“是我錯了!我不該凶你!就算你敢掛斷我的電話,你敢回我那樣的消息,你敢拉黑我所有聯系方式!我、我!”
他越說越覺得憋屈,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間硬生生擠出來,後面的話根本說不下去,陰冷瞪著沈曼語,像是在跟她說:你給我等著!
隨即他又控制了表情,轉向花宴秋,溫柔款款,小意殷勤。
表情跨度之大,變幻之快,活像是個剛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連沈曼語也不禁歎為觀止。
“花花,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花花,我真的是為了你好,沈曼語不是個好東西,你最好離她遠點。”
前腳還在跟自己道歉,後腳就對別人說自己不是個好東西。
沈曼語破碎的眸光晃了晃,委實被這句話取悅到,眼尾不受控制地泄出一點笑意。
果然是狗男人。
景言卿這家夥,可真是有夠狗的。
顯然,這話也讓花宴秋短暫沉默了下。
她終於將視線落在景言卿身上,眉眼染上倦意,無奈道:“真的,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如果你們景家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可以幫你引薦。”
“我看什麽心理醫生,我心理正常的很!”景言卿完全不以為然,他霸道自負慣了,大男子主義深植骨髓,容不得別人半點質疑。
他很快轉移了話題,仍然是老生常談的那些話:
“花花,拍戲多累啊,辛辛苦苦,又賺不到幾個錢。乾脆你就別拍戲了,只要你嫁給我,以後整個景家都是你的。”
“有集團給你做後盾,後半輩子吃穿不愁,根本不需要如此賣力工作。你只要安守後宅,為我生兒育女,不需要再像現在一樣拋頭露面,毀壞自己名聲。”
花宴秋是真的累了。
因為性格和家庭之故,她自小受到嚴苛教養,慣來理智克制,連過於強烈的情緒波動都很少出現。
這輩子頭一個讓她生出,惹不起還躲不起這樣的想法的,就是眼前的景言卿。偏偏今天除他之外,還多了個沈曼語。
先前和沈曼語的幾次交鋒,已經讓她筋疲力盡。這會兒景言卿的死纏爛打,理所當然否定她為止奮鬥的事業和理想,更是讓她眉眼俱冷。
“嫁給你?”所有無法出口的憤怒和詰責,都化為一聲飽含諷刺的冷笑。
她上下打量著景言卿,嘲諷的眼神看得他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激怒了她:“安守後宅,生兒育女?”
她的語氣倒很平和,雖已怒極,仍維持著自己的教養,沒有直接口出惡言。
景言卿就是再蠢,聽她重複了自己這一番話,心裡也隱隱覺察到不對。
花宴秋的憤怒應該由此而生,但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這話究竟錯在哪裡。
他呆呆望著花宴秋,仍是道:“你們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為生活奔波,多辛苦啊。特別是拍戲,冬冷夏曬的,拍一場少說要熬幾個月光景。”
“賺錢本來就是男人的事兒,你根本不需要這麽拚命工作。只要你願意嫁給我,我的錢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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