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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夏往事_是辭【完結+番外】》第5頁
  秦水凝不願多管閑事,可腳卻不聽使喚地跟了過去,回味過來已經立在門外了。房門緊鎖,眼下看客都盯著台上的好戲,這一處冷落得無人問津,靜而詭譎,秦水凝抬手拍門,看似關切的話語卻少了些溫度,冷冷問裡面的人:“謝小姐,您可在裡面?”

  謝婉君沒答,她便又拍了兩下,心想再問一次,若是仍無人應,她便立馬離去,最多好心地知會一聲戲院的夥計來撞門救人。

  “謝小姐?我……”

  盥洗室的門驟然從裡面拽開,謝婉君靠著門框,佯裝無礙似的同她搭腔:“秦師傅?戲院門口您裝瞧不見我,眼下又找到洗手間來,真是怪哉。”

  “謝小姐多想了,戲院門口確實沒注意到您。”

  她絕不與謝婉君逞口舌之快,整個上海灘還沒幾個人能從謝婉君口頭上討到好處。

  秦水凝不著痕跡地打量謝婉君,走廊的燈黑魆魆的,盥洗室內的燈又亮得刺眼,明暗交匯,閃得謝婉君一張臉白得慘淡,尤其在那宛如焊死般的紅唇映襯下,簡直是尊美豔的女鬼。

  謝婉君仍不自知,還想著戳秦水凝的軟處,掌回主動權:“是麽,聽聞秦師傅新喪了丈夫,瞧這樣子已經好了?那位先生叫什麽來著,薑叔昀?見過報的,潘家路鬧間諜,薑先生為流彈所傷,真是可惜了……”

  秦水凝知曉謝婉君在點自己,傍晚打烊時,小朱仍不忘邀她到家裡吃飯,秦水凝拒絕了,說要去戲院聽戲,小朱臉上的驚愕難以掩飾,又像帶著絲埋怨似的,薑叔昀是她新婚的丈夫,沒等舉行婚禮,就出了這碼子厄事,如今頭七未過,她還有心看戲,又被謝婉君瞧見同另一個男子私會,委實有些解釋不清。

  她乾脆不解釋,坦率又冷漠地答道:“去者已去,活人的日子還不過了麽?”

  謝婉君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拍掌發笑:“我同秦師傅想到一塊兒去了,所以說秦師傅何必裝瞧不見我?難道是覺得我謝婉君口風不夠嚴?”

  這話倒是又被扯回去了,秦水凝深知,但凡謝婉君想抓住的事兒是繞不開的,既然眼下戰況不妙,最好的應對便是鳴金收兵,秦水凝陪了個笑,道別得極其生硬:“謝小姐說笑,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她毫不留情地轉身,生怕謝婉君再開口挽留,可直到走遠近十步,背後悄無聲息,反倒叫人起疑。秦水凝又轉回了頭,未見謝婉君的身影,只剩下盥洗室半開的房門仍在原地搖晃,仿佛設下陷阱,誘君深入。

  想起剛剛燈光下那張慘白的臉,手心裡攥著的帕子也還掛著水,無力絞乾似的,秦水凝板著一張臉挪了回去,猛然將門徹底推開,只見謝婉君跌坐在地上,背靠冰冷的瓷磚,沒執帕子的手狠狠按著肋下的胃,眉心緊鎖,秦水凝便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常在應酬場上拚殺的人,總是欠缺一顆好胃。

  她是斷不能坐視不理的,果斷伸手將人撐了起來,謝婉君同樣驚訝於她折返回來的舉動,本想裝沒毛病的樣子,顫抖的聲音卻將自己出賣得徹底:“你回來做什麽……”

  兩雙高跟鞋一前一後踏出盥洗室的瓷板地面,踩上走廊的木質地板,發出吱嘎聲響,秦水凝悶頭不語,致力於將謝婉君攙回包廂,謝婉君頓覺尷尬,素來是別人倚靠著她,東北還有整個謝家要她拉扯,她已經多少年沒體會過仰仗別人的感覺了?

  這種感覺不好,朝不保夕的,不如靠自己。

  謝婉君盡力收回壓在秦水凝身上的重量,指尖都在使勁,恨不得撓進戲院的牆面,身子也直躲:“老毛病了,你不必理我,要不了一會兒就好。”

  秦水凝忍了良久,折騰得後脖頸發了一層又一層的汗,漫長的走廊竟未過半,謝婉君還在躲,像有多嫌棄她似的。終是忍無可忍,秦水凝驟然停步,丟開糊在自己後脖頸的手臂,她從來不塗香水,如今沾染了謝婉君身上的,馥鬱的晚香玉胡亂蔓延,徒惹人心煩。

  “我確實不該理你,丟你在髒兮兮的茅廁裡過夜好了。”秦水凝冷聲說道。

  謝婉君胃疾一犯,跟失了爪牙的野獸似的,白著一張臉靠住牆壁,眼神也不如片刻前鋒利,終是因病柔化了。她不開口,惶然看了秦水凝一眼,大抵也是裝下下去場面了,扶著牆壁往前挪步,受氣似的。

  秦水凝讓她兩步,恨她倔強,想過乾脆一走了之,還是秉著送佛送到西的老話,上前霸道地攙住她的腰,奮力帶著她向前挪步。

  兩人生得差不多高,細究起來大抵謝婉君略高半寸,她的鞋跟又高,加起來就高出一寸了,正好夠將手臂輕松搭在秦水凝的肩上。

  秦水凝察覺到謝婉君手臂的動作,依舊不做聲,悶頭往北面的包廂去。

  她不說話,謝婉君又覺掌握了主動權,喑啞開腔:“你怎麽不說話?可是在心裡罵我呢?”

  秦水凝大抵覺得這後一句問話頗為幼稚,冷哼一聲,不留情面道:“說什麽?問謝大小姐為何勾我的肩?你自己矯情便算了,我不願同你在這兒耗費時間。”

  謝婉君老臉一燙,咬牙按下了反駁的話,學起她來板著一張臉,終於回到了包廂,兩人俱已是一身汗了。

  盛夏銀狐皮(04)

  那廂江樓月登了場,戲正演到,程嬰為保住趙氏孤兒,決意交出親子頂替,程妻不準,提刀要挾,程嬰斥責程妻不識大體,程妻嚶嚶垂淚……謝婉君耐著疼痛抓過手袋,從中取出一把精致的蘇繡折扇,本想遞給秦水凝扇風的,秦水凝卻以為她在翻包拿藥,當她已無大礙,掀開包廂的門簾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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