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秦想也不想地回絕了:“不可能,我奉勸你們不要抹黑天秦。天秦是合法經商、良心納稅的好企業,你們說的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我已經報警了,也許該讓警.察來評判一下,綁.架.犯有沒有資格衝著守法良民亂吠!”
“你!你報警了?你就不怕我們撕票?!”
“她是我的女兒沒錯,但我若想生孩子以後還有大把的機會。你們休想拿她來要挾我。”
聽聽這是什麽話!!
成連海氣憤無比地撂下電話,他的手抖個不停。
不不不!
說栗秦是狗都抬舉他了,他連畜.生都不如!
這個混帳!
即使擄來了他的女兒,也不能撼動他,工人們將一腔怒火遷於栗玦身上。
此時栗玦尚處於昏迷之中,他們是在背後偷襲她的,一錘子砸破了她的腦袋,擊昏她的同時也讓她血流不止。後來他們將人移去成連海家村舍下廢棄的豬圈裡。
盡管現在栗玦腦後的血斑已經乾涸,但失血過多讓她的面色慘白一片。
不愧是養在閨閣裡的嬌小姐,就這麽一錘子能昏兩天。
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叫人看著就來氣!
若是她醒來之後得知她的父親根本不把她的死活當一回事,不知道這個嬌小姐會露出什麽害怕的表情。
成連海心頭升起了某種惡意,狠狠一腳踩斷栗玦的小腿脛骨,強烈而迅猛的痛意讓她嚶.嚀一聲,醒轉過來。
成連海一把攥住她的下顎,那力道在栗玦白皙的皮膚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紅印,他露出孤注一擲殘忍的笑:“你那沒人性的老爹可一點沒把你放心上。他已經報警了,反正我們也沒活路,你猜我們想怎麽對你?”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作痛,但栗玦咬緊牙關,直到嘴裡泛起濃重的血腥味,她都沒有吭聲,只是拿冷絕的目光深深凝望著面前這個被逼上死路胡子拉碴的男人。
她並不恨他,抑或是他背後的他們。
如果有幸,他們願意放過她,也許未來的某一日,她會連帶著他們那一份,報應在真正的罪魁禍首身上。
然而......
她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麽......
栗玦在心裡苦笑......
最後的最後,這夥工人虐.待了她幾天,甚至冒著被發現藏身之地的風險,給栗秦發了栗玦滿臉是血的照片。可惜那個人是栗秦啊,他或許比他自己以為的,更早地泯滅了人性。
見一切努力付之東流,他們不想連累家人,就趁著夜半把只剩一條殘破之軀的栗玦扔到了隔壁村莊。
......
真相竟是如此。
王語非像被投進深不見底深不可測的一條涵洞,望過去是黑暗,迎過去是寒冷,走過去是黑暗中令人不寒而栗的往事。
在她就快因心跳失速沉溺下去時,徐琳琳的聲音從近旁傳來:“小王、小王?你怎麽回事?”
“啊,呃……徐組長......”王語非脫力地抹了一把臉,原來她已經回辦公室了麽?
但剛才那一段路,她卻印象全無。
“身體還沒好利索嗎?感覺你今天狀態不對勁啊。”徐琳琳帶著關切的口吻。
“沒什麽的,就是不小心發了下呆,你找我是有事?”王語非勉強扯出一點笑容。
“哦,剛有一批C系列的新樣本送到實驗室,我正想找你牽頭檢測一下。”
“行,我一會兒找夏愷幫手。”
領了任務,王語非沒有馬上進實驗室,而是先去茶水間倒了一杯溫水咕咚飲下。
她終於得以定了定心神。
這件事帶給她的震撼太大,比她當初所能想象到的更加殘酷。
十七歲之前......
十七歲之後......
栗玦的人生無異於被打碎重組了,而那一年她所遭遇的身心雙重的慘烈創傷,換做誰都沒有辦法徹底走出陰霾......
可方才她聽完葛董事的描述,只是木木地愣在那裡,縱有千言萬語,全部哽在了喉頭。
當心疼太盛,全淤堵在胸間時,她只能抱憾於當年還太小,無法為別人撐起一方世界。
葛如雪對她的失神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失望。
她聽見葛如雪在離開前留下少許善意:“如果你沒有做好未來替她遮風擋雨的準備,那我告訴你的這些,你就當聽過算過吧。這沒有什麽的,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沒有你這份擔當。但人終究是要量力而行的。”
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
王語非握著下巴,似乎咂摸出了一些端倪。
講述這段往事,葛董事基本用的都是栗玦母親莫惜月的視角。
啊......
難道她這個過來人是真正意義上的過來人?
......
一連好幾天,小王表現得十分反常。
腳底跟抹了油似的,栗總呆到客廳,她逃進飯廳;栗總呆到飯廳,她躲去廚房。
眼神交流全程無,語言交流也僅剩“你餓了嗎”和“我不餓”。
她的問題不走心也就罷了,栗總的回答簡直一成不變到令人發指,連那表情都不帶變的。
不過......
難道她還指望從高冷栗總嘴裡撬出一句嬌嬌軟軟的“人家好餓餓”麽......
總之,王語非的心很亂。
她需要一點空間好好整理她的栗玦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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