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洋洋得意,越是一腦袋葷腥,越是說明欲.求.不.滿。
像她這般溫香軟玉在懷的神仙日子,紅苗是羨慕不來的!
……
因為晚上有約, 小王跟栗玦打了聲招呼,把車留給晚歸的她,自己跑遠一些去搭公交。
遠遠望一眼, 傍晚泥滯的車流和人流讓人頭疼,一陣刺骨的寒風襲來,小王將脖子往衣領裡縮了縮,雖然見不得多少成效。
步出公司大門,王語非注意到街邊的早餐店前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在踱步逡巡。
早餐店在這個點兒早就歇業,這男子是在料峭寒風中等人麽?
他穿著一身寬大的灰色羽絨服,雙手插在口袋裡,帽兜蓋住了頭髮,但當他返身與王語非正面相對時,王語非覺得他的眉眼好熟悉。
“陳先生?”王語非離著他有些距離,因而抬高音量試探著叫出他的名字。
陳先生——
即是陳博恆,王語非見過他兩次,對他俊朗陽光的外形記憶頗深。
那人隻愣了一瞬,啟唇溜出一串英文:“I\'m sorry. Maybe you\'ve confused me with someone else.”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男子說完都沒給她反應時間,甩開步子徑直穿過馬路離開了。
王語非搓著被凍成紅蘿卜的兩隻手,她認錯人了嗎?
若真是如此,這男人繼續在這兒呆著就是了。
沒必要因為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過路人,改變自己原本的計劃吧?
……
搭公車來到紅苗居住的高檔小區,被下班晚高峰耽誤了一些時間。
今天戶外的氣溫格外低,早晚或許都低於冰點。
還別說,高端住宅連樓梯過道都供了暖氣,小王像一塊大冰碴子撲進了滾燙的熱水裡,凍僵了的手腳都跟要融化了似的。
她哆哆嗦嗦地根據語音指示上了樓,紅苗熱情地站在門口迎她,衝她耍帥地揚揚手。
只是滿屋子嗆人的香煙味還是和頭一回前來拜訪時一模一樣,甚而有過之無不及。
小王一臉不快地皺起眉毛:“你這老煙槍真該戒戒了。”
“沒辦法啊,人活在這世上,壓力那麽大,煩惱那麽多,何處排解呀!”紅苗一邊不當一回事地說,一邊將人拉進室內,合上身後的大門,外面總歸還是有點冷的。
結果小王一溜進屋,忙不迭把她家裡的幾扇窗戶拉開,穿著單薄的紅苗猛地被激出一身雞皮疙瘩。
她氣惱道:“你這可沒半點客人的樣子!”
小王擺出姿態,也並不相讓:“說的好像你這主人有多到位似的,招待客人吸二手煙。我要是出了毛病,你賠我家栗總一個活蹦亂跳、嬌豔動人的愛人?”
紅苗聽了嘴一歪,活蹦亂跳也就算了,嬌豔動人是什麽鬼?
這樣的詞兒,和小王能扯上關系?
樂滋滋地談著小戀愛的家夥就是不一樣,隨口說的話都比從前生動多了。
紅苗由著小王大開窗戶散煙味,伸手撈過一條不知打哪來的掛毯將就著披在身上。
她從煙盒裡擠出一根煙捏在指尖把玩,感受到小王那束追索而來飽含斥責的目光,她沒好氣地把煙塞進嘴裡:“我叼著玩兒都不行麽!我不點,熏不著你!”
時機差不多了,小王踩上拖鞋前去關窗,回頭奇怪道:“你怎麽忽然這麽頹了?剛才電話裡好像狀態還行……”
“還不是被你氣的~”紅苗似真似假地翻了個白眼。
關嚴實了窗戶,小王重新坐回紅苗身邊,隨口問道:“今年春節你打算怎麽過?”
“能怎麽著,工作掙錢唄。年三十有演出,過年那幾天有直播。”紅苗半撐著腦袋意興闌珊地答。
“那你不打算回家過年嗎?”小王之前搜過紅苗的資料,知道她並非本地人,出身在外省。
“回家?”紅苗不以為然地笑出來,“我這性取向,那不是早和家裡鬧掰了麽?雖然最後吧……我也沒落得什麽好結果……也許他們才是對的……”
“你和森小姐……”小王小心翼翼地起了個頭。
紅苗一時情緒難忍,差點將濾嘴咬斷,她把裂了口子的香煙吐到煙灰缸裡。
紅苗的目光猶如風吹的燭火,一陣迷離,撲騰再多下也注定逃不過湮滅的命運,她苦笑:“森醬和那個男人發展得不錯,我應該替她高興不是?可我……我還是好喜歡她,也喜歡她家的小包子,為什麽……從來不能考慮一下我呢……”
小王一臉凝重地望著她,卻什麽也沒說。
該說什麽呢?
繼續堅持,繼續守望,等待那人回心轉意?
莫在一棵樹上吊死,下一片森林會更好?
小王知道,當事人其實道理都懂,但如何取舍又確實是看各人的造化。
好在紅苗手掌一翻,薅了一把臉,稍許平複了心情,她掀開毯子去冰箱冷凍櫃裡找出一大罐巧克力冰淇淋。
小王瞅見她懷裡那一“桶”看起來足足有一斤半的冰淇淋,愕然提醒道:“天這樣冷,少吃點,別凍傷腸胃了。”
“呵~凍麻了凍傷了更好,省得我為了沒希望的愛情肝腸寸斷。”紅苗叼著一隻湯匙,問,“也給你拿隻杓,再拿個碗,我們分著吃?”
小王連連搖頭。
這一副明晃晃的“老子有家室,要為著媳婦兒好好保養身體”的潛台詞,令紅苗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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