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地方?”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們,你們要我為奴為婢都可以!”
看見了院中的屍首,這百余人瞬間沸騰起來。
趁著這一刻的躁動,夜離雀足尖一點,驟然掠上了高處的凸岩,伏了下來,豎起耳朵傾聽下面的動靜。
“巫先生,人給你送來了。”東方離的聲音在下面響起,她微微蹙眉,顯然是覺得這群人太過聒噪。
“閉嘴!”左右滄溟教弟子拔刀上前,再次把這群人嚇得失了聲。
這巫先生是個常年披著狼毛鬥篷的老人,額前垂下的發絲已然雪白,想來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只見他緩緩抬眼,發黃的眼瞳掃過那群驚恐的百姓,話卻是說給東方離聽的,“這些人都是百姓,只能做下等傀儡。”
“能做一個是一個。”東方離笑笑,揮手示意弟子們把男人跟女人分開,“男人可以先做,至於這些女人還是老規矩。”
巫先生沉聲道:“知道了。”
東方離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巫先生知道她在等什麽。當即從懷中摸出了一個方形盒子,遞向了東方離。
“這是最後的三枚上品秘藥。”巫先生在東方離捏住方形盒子之時,並沒有立即放手,叮囑道,“藥性很烈,服用之後,教主要閉關調息至少半月,否則會有經脈爆裂之險。”
東方離了然,笑道:“巫先生的話,我記下了,多謝。”
聽見“多謝”二字,巫先生終是松了手。
東方離收下了盒子,望向那群已經被嚇掉半條命的女人,問道:“巫先生的修顏之術修得如何了?”
巫先生想了想,如實回答:“青崖是勝在有武功底子,耐得住疼痛,沒有抓撓臉面一心求死,所以才成了。至於教主夫人,本已是半人半屍的傀儡,我怕修顏到了一半,她便沒了那半口人氣。”
“就沒有旁的法子?”東方離繼續問。
巫先生冷笑道:“也不是沒有,只是還需要再試試。”說著,他眼底多了一抹興奮的光亮,眼前這些女人都是他的試品,他若真成了,單憑這修顏之術,他便可以成為千世傳頌的醫道高人。
“修顏之術,難就難在那人必須醒著接受毒蟲噬咬臉龐,我已在研究如何對昏迷的人下手,如今已有三成把握。待到有九成把握之時,我定會告知教主。”
“我只要十成。”
東方離不想賭那十分之一,她必須保證憐妝活著恢復當年的面容。
“那這些女人遠遠不夠。”巫先生涼聲回答。
東方離冷嗤,“不夠就再抓,北疆的女人死光了,便往大胤裡面抓,反正先生你要多少,我便抓多少。”
巫先生露出了高興的神色,“巫某此生得遇教主,實在是三生之幸。”
“你若成我心願,我便也成你大志。”東方離笑笑,“我就不耽誤先生研習修顏之術了。”
“恭送教主。”巫先生親送東方離打開了山壁上的暗門,踏入了幽獄石窟。
那些百姓們聽見這兩人說的話,哪個都是面無血色。當中一名漢子索性豁出去了,趁著那教主剛走,便跳將起來,準備拚死逃出去。
巫先生倒也不攔著,看著旁邊的滄溟教弟子一刀穿入他的胸膛,要了他的命。
“來,來來。”巫先生對著旁邊的滄溟教弟子招了招手,從旁邊的藥櫃上拿了一瓶藥過來,遞給了這名弟子,“讓他們看看,死了會變成什麽人?”
這名滄溟教弟子接過藥瓶,走近那名漢子的屍首,掰開了他的嘴巴,把傀儡藥喂了進去。
哢嚓!
只聽這漢子驀地身子一陣顫動,周身的骨骼突然發出一聲怵人的響聲。
百姓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人慢慢染上屍色,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眼瞳一瞬變成了白瞳,面容猙獰得好似一隻從墳地中爬出的僵屍。
“啊!僵屍!”
“嗚嗚……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那漢子聽見女子哭聲,猛地離開大口,像是餓了多年的凶屍,張口便朝著最近的那名女子撲來。
噌!
岩上突然響起一聲兵器破空之聲,那漢子脖子上陡然多了一條銀鞭,硬生生地將漢子勒停在了原地。
紅影翻落,雪鴻勾斷了這漢子的脖子,像是一條活了的銀龍,眨眼之間,便將這院中的滄溟教弟子擊倒在地。
巫先生漠然看著夜離雀如此造次,沒有呼救,也沒有喝罵。他等著夜離雀殺完這院中的滄溟教弟子,像是看獵物一樣看著夜離雀的臉,臉上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意。
夜離雀落在了百姓與巫先生之間,微微側臉,安撫想要借機逃生的百姓們,“別怕,我會想辦法救你們回去,現下不要亂跑,不要呼號,莫要驚動了石窟裡面的人。”
她一襲紅衣站在月光裡,像是冬日裡的一團暖陽,無疑是這群百姓們唯一的生機。百姓們依著她的話,很快便靜默了下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又退,離那個可怕的巫先生遠了好幾步。
“姑娘還有傷在身,何必蹚這個渾水呢?”巫先生負手而立,狼毛鬥篷遮掩了他大半的面容。
夜離雀倒是有些吃驚,這人一眼就看出她有傷,甚至還泰然處之,只怕不是篤定了她不是他的對手,便是這裡面暗藏機關。想到這裡,夜離雀暗中調動寒息,灌注在手中雪鴻之中,若是突發變故,她一定要先發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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