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東方離長袖一舞,將冰刀刺向了夜離雀。
夜離雀騰挪躲開的一瞬,東方離已殺至面前,捉住冰刀的一端,朝著夜離雀的心口就是一刀劃來。紅裳破碎,即便夜離雀預判成功,也來不及躲過東方離的氣勁,隻得任由冰刀在胸口割出一道大口子。
“夜離雀!”沈漪大聲驚呼,她知道這一刀幾欲致命。
哪知?
夜離雀竟是放聲大笑起來,“你也不過如此。”說罷,她將心口裂開的護心鏡扯落下來,挑釁地對著東方離眨了眨眼。
“我要你的命!”東方離怒意大盛,她知道夜離雀詭計多端,卻沒想到竟然如此心機,在身上穿了護心鏡。
沈漪輕舒一口氣,本想上前幫忙,卻見夜離雀一個猛子躍入山湖,很快就潛入了湖底。莫說是東方離不懂她是什麽意思,連沈漪也不懂她是何意。冬日的山湖,湖水刺骨,她又沒有內息護體,長時間潛在湖底,定會被凍傷。
很快湖底便飄起了夜離雀的紅裳,東方離兵刃刺下,霎時將紅裳絞成了碎片。可夜離雀怎會傻到躲在紅裳之下?
東方離見一時收拾不得夜離雀,便回頭看向了沈漪,她倒要看看,沈漪一旦處於下風,夜離雀到底出不出來!
殺意驟至。
沈漪連忙凝神應戰,躲開東方離的一記掌風之後,余光瞥見了雪鴻自湖下刺了出來。她自當配合夜離雀的偷襲,盡力吸引東方離的火力。
東方離並不是沒有聽見身後的異響,只是沈漪突然旋針來襲,她隻得在浮冰之上輪刀為盾,只聽“鏗鏗”兩聲,她擋下了雪鴻與金針,朝著沈漪拍出一掌。
沈漪錯身躲避,掌風齊著心口擦過,東方離猝不及防地變了招式,一爪抓住了沈漪的領口。沈漪吃力掙開,東方離沒有松手,硬是將她的衣裳揪下一片來。東方離瞧見沈漪白膩的鎖骨,不禁心神微蕩,即便此時氣海已起異樣,她隻當是平日內息亂竄,並未放在心上。
沈漪厭惡她那雙眼睛,踢起一道水浪,直擊她的面門。
東方離揮袖拂碎,笑道:“你以為你逃得了?”
嘩啦啦——
夜離雀鑽出湖面來,吐出一口寒氣,腕上多了一隻袖箭。她迅速按動機杼,對著東方離就是一箭。
東方離反手拂袖,對付沒有內息的任何攻擊,她就像是拂落灰塵一樣的輕松。只是她沒有想到,這袖箭其實是改良過的,並不是尋常的袖箭。箭頭中灌注了火、藥,一旦觸及目標,便會爆裂開來。
箭頭爆裂,余波將東方離震退一步,長袖上也多了一個大窟窿。她怒瞪湖中的夜離雀,將手中冰刀朝著夜離雀刺去。
夜離雀快速潛入湖底,借著湖水的緩衝,躲開了這一刀。看準機會,自湖下又射出一箭。箭矢破水而出,東方離這次學聰明了,直接跳開躲閃。她記得她腳下的這塊浮冰方才那兩人也是踩過的,所以根本就沒有設防。雙足才落上浮冰,浮冰之下便鑽出了兩道利刃,若不是她躲得快,利刃一定會穿入她的足底,將她牢牢盯在浮冰之上。
到了這一刻,東方離終於明白為何夜離雀要潛入湖底了。想來這些日子夜離雀一定在湖中做了不少手腳,借著湖水的緩衝,她可比在湖上安全多了。
沈漪恍然,當即收斂分神,再次攻向東方離。
東方離不知夜離雀是否還在浮冰之下,不得不分神注意,是以沈漪再次來襲,她只能優先防備,將沈漪先行逼開。
果然!腳下的兩道利刃突然交叉一砍,東方離錯步避開。冰刀揮落,將兩道利刃一劈兩半。驚覺耳後有涼風來襲,東方離一刀揮出,金針穿入冰刀,冰刀粉碎,金針也再次折斷。甚至,東方離凌厲的氣勁還是震及沈漪,將她掌心的半截金針嵌入了血肉。
沈漪穩穩落在不遠處的浮冰之上,忍痛將那半截金針挖出拋下,鮮血自指尖滴落,落在雪白的浮冰上,尤為刺眼。
“咳咳。”
東方離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沈漪那一招暗藏了“崩字訣”的隔山打牛炎息,雖說隻入體了些許炎息,卻像是一滴岩漿入了千年寒冰,一個勁地往奇經八脈裡面鑽,痛得她忍不住咳了一聲。
鮮紅色的血滴也自她手背上滴落下來,原是她手臂上的傷口因為連番對招撕裂開來。可這樣的痛比起她氣海處的冰刺之痛,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她知道洶湧的內息已經瀕臨決堤,她不能再與她們兩個這樣纏鬥下去,要麽速戰速決,然後尋個地方快速調息,要麽便將內息大作損耗,釋放出些許,也許也能紓解這決堤之危。
夜離雀再次鑽出湖面,臉色已經被凍得煞白,她對準了東方離的背心,再次放出一箭。
東方離聞聲躲開,一掌拍出,將湖面激起無數水花。掌勁入水,速度便比岸上慢了許多,夜離雀借著水勢從容躲開,再次鑽出水面,刺激東方離道:“小野豬,不是說要拿本姑娘的命麽?來啊!我看看你百招之內,能不能擊中我一招!”
東方離猛抽一口涼氣,對著夜離雀接連打出兩掌。至陰至寒的內息入湖,霎時將湖水凝水成冰,東方離果然覺得舒服了不少,突然心生一計。夜離雀不是喜歡潛在湖底麽,她就看看,她將這山湖全部凝水成冰,夜離雀還能躲到哪裡去!
寒氣森然大盛。
夜離雀鑽出水面,她終是等到東方離用這一招,便給沈漪遞了個眼色,揚聲道:“別讓她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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