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正了解過我麽?”夜離雀冷笑,一把捏住了沈漪握著匕首的手,“我最恨被誰牽著鼻子走,所有威脅我的人都該死!逼你?呵……”她狠狠用力,沈漪吃痛,匕首便脫手而落,她往前一步,將沈漪緊緊攏在了懷中,“我早讓你瞧瞧,什麽才是真正的逼你!”說完,便一口吻上了沈漪。
沈漪掙扎之間,炎息湧動,狠咬夜離雀唇瓣的同時,運起炎息猛地一掙,硬是將夜離雀逼退了一步。
夜離雀唇上還殘余著血色,她輕輕抹過,故作懊惱:“看來,先前是我太寵你了,以至於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沈漪忍不住顫抖著,隻覺全身被寒意徹底包裹。她不敢相信今日的變故,更不想相信眼前站的這個凶手就是曾經對她萬千呵護的夜離雀,眼淚滑落,她恨聲厲喝,“你把阿姐的命還我!”
也把當初那個溫暖的妖女還我!
最後這句話她沒來得及說出口,不知天高地厚的李珣便挺劍衝了過來,將她拉在身後護著,厭惡地看向夜離雀,話卻是說給沈漪聽的,“沈姑娘,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她傷害你半分!”
夜離雀冷嗤看他,在他眼裡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可今晚必須留著他當個見證,如此沈漪才能安然無恙地回到天佛門。原先夜離雀本想在這裡,逼使沈漪把匕首捅入她的胸口,然後一掌擊開沈漪,逃入林中,然後製造出她亡故的假象,從而死遁今夜。
可李珣來了,這是更好的開始。
若能激起四大世家對魍魎城的仇恨,合力圍攻魍魎城,東方離一定不會放過這個黃雀在後的絕佳機會。只要她的注意力放在大事上,便不會深究夜離雀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只要死遁成功,局勢將悄然扭轉。
“沈漪,你以為得到四海幫少幫主的保護,我就奈何不得你了?”夜離雀沒有抬眼多看李珣,只是陰鷙地盯著沈漪的臉,用陌生的語氣繼續道:“天下只有我能待你好!你給我等著,我會在天下人面前風風光光地把你娶回魍魎城,當我的夫人!”
“癡心妄想!妖女!”李珣從未聽過如此驚世駭俗的言語,他本就對沈漪有好感,聽見這話頓時火冒三丈,隻想在沈漪面前好好教訓此人,逞一逞威風。
一念及此,他沒有多做他想。四海幫家傳絕學乃是《海龍劍法》,他一來便用出了最後一式“吞海”。
內勁暗藏劍鋒之中,晃出劍影無數,如滔天巨浪,朝著夜離雀揮下。
夜離雀本來可以輕松避開,可演也要演得像模像樣。她放任數道劍氣割開紅裳,隻護住了要害之處,鮮血濺落,她像是硬生生地接了一招,捂著心口猛烈地咳了好幾下,不甘心地狠瞪了一眼沈漪,“等我滅了四海幫,再回來娶你!”
“好大的口氣!妖女!你休想逃!”李珣提劍欲追,又怕那妖女使詐,來個回馬槍。所以隻追了兩步,便命左右窮寇莫追,回頭對著沈漪溫聲道:“沈姑娘,你沒事吧?”
沈漪不發一言,無力地跪倒在了假沈漣身前,垂下頭去,嗚咽不止。
五名四海幫高手一路跟著李珣,沿途瞧見了三山閣總壇的屠門慘狀,沒有一個不心驚膽戰的。若是整個長生谷都是那妖女一個人的傑作,那她的武功該有多可怕。少幫主方才不過是撿回一條命,定是那妖女連番惡戰,受了重傷,否則今日少幫主就這麽衝出去,不知道會如何收場。
“此處不宜久留,少幫主,我們快些離開,萬一那妖女帶著魍魎城殺手殺回來……”其中一名高手附耳提醒李珣。
李珣背心發涼,點頭道:“速速飛鴿傳書父親,告知三山閣一事。”
“是!”
李珣走近沈漪,安慰道:“沈姑娘,我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可這裡不宜久留,還請沈姑娘與在下立即離開。”
“阿姐……”她垂眸哀傷地望著眼前已經冰涼的屍首。
李珣大驚,“她是你的阿姐,沈漣?”
沈漪沒有說話,只是點頭。
李珣倒抽一口涼氣,指向一旁的青崖,“那她又是什麽人?”
沈漪不願多說什麽,並沒有回答。
李珣看她的雙眸哭得又紅又腫,想到方才她還被那妖女輕薄了一口,此時又怒又心疼,聲音不覺又柔了三分,“節哀。”
無常肆與無常伍其實都沒有走遠,瞧見這樣的一幕,是他們著實沒有想到的。
本來無常肆是失手了的,他沒想到夜離雀的動作竟這般快,在迷霧裡還能聽聲辨位,拉扯了青崖來擋刀子。最後的結果,卻還是夜離雀殺了假沈漣。
他比無常伍更了解夜離雀一些,當初北上那些日子,夜離雀有多寵沈漪,他是親眼見識了的。因為一個“解脫”的理由突下殺手,雖說合理,卻不合情,無常肆總覺有些詭異。
無常伍看他一直在發呆,忍不住拐了一下他,“還不走?”
“回去要如何回稟教主?”無常肆犯難了。
教主性情暴戾多疑,如實說免不得要遭教主一頓狠罵,說他們辦事無能,徒增教主更多的疑慮。若不說,萬一夜離雀使詐,往後殃及教主大業,又如何是好?
無常安撫道:“這不是辦成了麽?你當教主真的喜歡青崖?這女人平日狐假虎威,我早就想狠狠教訓她了!教主若是真的舍不得她,自然不會命你來設這樣一個局,放心,教主一定不會怪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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