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想到高興處,隻恨不得英雄宴早些到來。
與此同時,一名丫鬟低頭快步來到了謝公子的小院。
值衛的侍衛們查驗了丫鬟的書信,瞧見是徐陽的親筆與印信,便將她放了進來。
“徐老差你來,所為何事?”謝公子不敢怠慢徐陽所請,這丫鬟才行完禮,他便屏退了房中的旁人,認真問道。
哪知這丫鬟竟是大搖大擺地往椅上一坐,雙腿、交疊,一派悠閑的模樣,對著謝公子笑道:“連你都認不出我來,看來徐老這易容之術也頗有精進啊。”她這聲音已不似進來時的聲音,謝公子再熟悉不過。
謝公子驚呼道:“夜姐姐!”
丫鬟對著他眨了下左眼,笑道:“小謝可想我啊?”
謝公子大喜,連忙推著木輪車走近她,將她仔細看了又看,驚聲道:“你怎會這般打扮?”
“反正等著也是等著,便往莊子裡走了一趟,央著徐老出手,幫我改頭換面一番。”說著,夜離雀揪了一把貼著臉上的皮,“瞧瞧,徐老這手藝,真不愧是妙手,很多江湖偏門,他一學便通,可是很厲害啊?”
謝公子沒有想過,徐陽有一日竟會研究這種江湖旁門,打趣道:“只怕不是徐老厲害,是夜姐姐你纏人厲害吧。”他不由得想象徐陽那哭笑不得的模樣,出手就這般厲害,多半是想早些把夜離雀打發了,別讓她纏著他,耽誤他研究那本藥典奇書。
夜離雀被他戳破了真相,倒也不惱他,得意道:“也是我學得快,你看我提起嗓子說話,不也把你瞞過了?”
謝公子連忙哄道:“是,夜姐姐什麽都厲害。”
“乖。”夜離雀與他鬧罷,臉上的笑意微斂,正色問道,“今夜的英雄宴是你做東?”
謝公子點頭道:“皇兄密令,命我借此機會拉攏江湖中人,等滄溟教事了,日後或可借他們之力整頓江湖。”
夜離雀眉心微微一蹙。
謝公子知她有心事,問道:“此舉有不妥之處?”
“沒有。”夜離雀答得乾脆。
“那夜姐姐在擔心什麽?”謝公子更是疑惑。
夜離雀鄙夷道:“宴本好宴,可參宴者並非人人都是光明磊落之人。”
謝公子靈光一閃,“李珣那小子又想來陰的?”
“不止小的,還有老的。父子齊上陣,可齊心了。”夜離雀只聽見那兩人密謀對沈漪下手,具體想做什麽,李伯陵說得太小聲,夜離雀沒有聽清楚。
謝公子認真問道:“他們想做什麽?”
“瞄上我家漪漪,一定不是好事。”夜離雀說完,輕歎一聲,“看來,今晚我得留下了。”原本夜離雀來此與小謝會面,隻想試試徐陽的易容之術是否成功,沒想到竟有了意外的收獲。看來,一時半會兒她走不得了,只能把混入卻邪堂的計劃暫時擱淺,留下觀望一夜。
謝公子肅聲道:“夜姐姐放心,我不會讓沈姑娘有事的。”
“這些正道人士陰起人來,可不是你想防就防得住的。”夜離雀見識過太多正道人士的小人手段,所以今晚之事她是管定了。
“我能做些什麽?”
“什麽都不做,我來便好。”
夜離雀說完,拍了拍謝公子的腦袋,“誰敢壞小謝的酒宴,我便讓誰吃不了兜著走。”
“殿下,沈姑娘來了。”房外突然響起丫鬟的通傳。
夜離雀緩緩起身,佯作畢恭畢敬的模樣。既然過得小謝這一關,便順帶試試沈漪那一關。誰讓她想她了呢。
謝公子微微整了整衣冠,“快請。”
聽著沈漪的腳步聲漸近,夜離雀低下頭去,隻覺心跳略微快了半拍。
沈漪今日除了穿著那件九朵金蓮的聖女白裳外,還罩了一件雪色大氅。數月未見,她少了許多溫婉之色,多了三分颯然,舉手投足之間,少了太多當年不諳世事的影子。
夜離雀忍不住悄悄窺看,見她如此成長,快慰之余心間的喜愛之情也多了些許。
沈漪覺察了夜離雀的放肆,挑眉看了過去,瞧見此人臉生得很,不禁問道:“這位姑娘是誰?”
“奴婢叫小梨,梨花的梨。”夜離雀提著嗓子回答。
沈漪眼底浮起一抹疑色來,“梨花的梨……”
“她是徐老那邊的丫鬟,徐老讓她來向我討要藥材。”謝公子直接介紹,想來沈漪並沒有認出她是誰。
沈漪略微放下些戒備,“原來如此。”
謝公子問道:“沈姑娘今日怎麽有閑情過來?”
“這裡與卻邪堂只有半日腳程,今夜謝公子非要辦英雄宴給大家接風洗塵,我擔心滄溟教會趁機夜襲,所以特來提醒謝公子加強戒備。”沈漪認真回答。
夜離雀聽得心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漪漪如今能想到這些,看來確實成長了不少。
謝公子正欲答謝,沈漪不悅地瞪向夜離雀,“姑娘平日都是這樣不禮貌的?”
夜離雀眨眨眼,惑聲道:“奴婢不知做錯了什麽。”
“你不知?還是裝不知?”沈漪往前一步,逼近夜離雀,隻覺這人雖說面生,那雙眼卻熟稔得很,似是在哪裡見過,“你一再打量我,是何居心?”
夜離雀故作委屈,甚至揪起了謝公子的衣角,撒嬌道:“殿下你聽聽,這姑娘好凶,奴婢不過覺得她好看,多看了兩眼,瞧瞧她,一副要把奴婢殺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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