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形圖案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地轟塌。酒瓶子橫七豎八躺得毫無美感。
“幼稚死了你!”路易斯彎腰扶起酒瓶,重新碼放起來,“都是老價錢了,別給磕破了。”
“有地毯傷不到它們,你該心疼被你傷到的我。”江七瑾傲嬌病一犯,滿臉的山雨欲來。
“你自己看啦!傷是不是不藥而愈了?”路易斯讓開一步,地上的酒瓶這回擺成了中規中矩的矩陣陣列。
摟緊了懷中的嬌妻,江七瑾努力壓製翹起的嘴角:“這還差不多。對了,你別讓她一次喝太多,管著她點。你呀,有時就是太溺愛孩子了。”
披星戴月騎著車的路鹿猛打了一個噴嚏。
“溺愛”這種詞真的能和她扯上關系嗎?她深表懷疑……
“知道啦,我就讓她品個味道嘛。”路易斯把江七瑾推回沙發前,順手把燈給關了,為了一會兒的驚喜。
。……
黑洞洞的,只有一輪扇形的月光打在沙發扶手的邊緣。
暑熱退散,寒月瘮人。
以防萬一,路易斯光著腳丫跑去把客廳兩邊的窗簾全部拉上。
迅即,月光如潮水般隱去,暗淡了一切色彩,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突然有種腳底被打濕了的錯覺。
坐回沙發上虛位以待的懷抱,兩雙忽閃忽閃的黑眸子在更深的夜幕中沉默對視……
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崽子歸家,路易斯終於在江七瑾懷裡坐不住了:“不對勁啊,這都幾點了,是有多少忙不完的工作。你都給她布置什麽了?”
第33章 隻談公事
“回頭我問問小沙, 畢竟小沙才是她的直屬上司。如果路鹿能力不足,可以先從簡單的訓練起,沒必要一口吃成胖子。”
“小沙啊……你不是說她特厲害麽?那怎麽安排工作, 她心裡應該有分寸,你就別多嘴干涉了吧?”
“路易斯,你真可愛。”
“好端端幹嘛忽然誇我可愛?”
“你不就擔心我假借路鹿之名, 有事沒事地找小沙聊天麽?”
“才沒有嘞!崽子哪有吃醋重要!”糟了!一不小心口誤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實誠的路易斯引得江總大笑連連。
就在越老越膩歪的兩人毫無道理地把擔心路鹿的安危引申到亂吃飛醋時, 窗外響起了小摩的“咻咻”的引擎聲。
“噓!崽子回來了!!”
江七瑾又是一陣無語,最大聲的就是你好麽?我連話都沒說一句……
過了小半晌, 門口傳來鑰匙和門鎖打架的聲音。
一位煞費苦心製造驚喜的母親和另一位陪著煞費苦心製造驚喜的母親,同步屏息凝神,在沙發裡蜷成一團。
“啪——”
燈應聲亮起。
適應了黑暗,光明反倒顯得突兀。就像兩隻晝伏夜出的老蝙蝠, 她們咬緊牙關才沒有發出受驚的叫聲。
“謝謝, 江和路易斯,給我帶禮物了!”路鹿隔著老遠,在玄關處喊,“你們,躲哪了?沙發上?”
製造驚喜這件事,在影視作品上總是進行得如此順利,但在路易斯的現實生活中竟一次成功案例也沒有!
“吼~你是吃聰明豆長大的嘛?”路易斯窩得手腳都僵了,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活動筋骨。
路鹿扶額,你從小給我喂的什麽你自己不知道麽?
江七瑾跟著妻子起身:“她估計剛才看到車庫裡的車就知道我們回來了。”
路易斯恍然大悟,但打死也不承認她在一家三口中腦筋轉得最慢:“都怪你吧!居然把車停車庫裡。”
江七瑾滿腦袋問號,不停自家車庫停哪裡?別人家的車庫裡???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但和老婆計較什麽呢?
江七瑾只能認了:“下次你要準備驚喜,我會注意不露出馬腳的。”
“哼~吸取教訓就好。”路
易斯傲嬌地輕哼, 轉而對路鹿道,“還不算太晚,開一瓶兒嗎?”
“不了,你們,喝吧。我先上樓了,晚上,還要改方案。”路鹿揉了揉後脖頸,透出些許疲態。
。……
好突如其來的事業心。
江七瑾一直以為女兒對銷售經營這一類的不感興趣,但照這態勢,江七瑾心間一喜。
路鹿上樓洗澡去了,中年倆口在下面看電視。
江七瑾忍不住捅了捅身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妻子:“看來我這事業後繼有人了。”
路易斯沒好氣道:“你就知道事業事業的。難怪剛才那句‘注意勞逸結合’乾巴巴的,一點也不走心。你是不是希望崽子全撲在事業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你說這個就難聽了啊。”江七瑾剛板起臉,就捱不住路易斯的冷然瞪視,討好一笑道,“我和你一樣心疼她。只是說軟話,我沒你擅長,老說得四不像,讓大家都怪別扭的。”
其實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路易斯能感受到江為了她、為了這個家一直不斷地打磨著自己的形狀。
在遇到她之前,江很臭屁很自我,渾身上下除了容貌和錢,找不到第三個閃光點。兩人剛結婚剛生孩子那一段日子回想起來真是太煎熬了,她們常常為了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吵得不可開交。每一次她都覺得她不可能堅持下去,她要回美國,馬上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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