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這裡住了幾天就這樣受歡迎了麽?
路鹿翹著嘴唇道:“唔,下午的飛機。”
“那你快把雙皮奶、核桃酥、芝士布丁這些教給我們吧!”又圍聚過來幾個孩子,紛紛表現出急迫來。
好麽……她本人哪有她那些點心受歡迎!
孩子們的七嘴八舌讓路鹿聽岔了:“交給你們?我沒多做了。”
“交,‘教學’的‘教’。”
“那沒問題呀,廚房有什麽,我就教你們什麽,怎麽樣?我會的點心,可多了。”
“好耶好耶!”
大家歡欣雀躍的同時,還不忘跟杵在原地的沙九言打聲招呼:“九言姨姨,小路姐姐先借我們一會兒啦!”
沙九言莫可奈何地點頭應許,眨眼間自家這個會做點心哄人開心的大孩子王便被拖得無影無蹤。
這叫個什麽事兒?
孩子們最是心直口快,“小路姐姐”和“九言姨姨”都差著輩分了……
對於這一根結結實實扎進喉嚨的魚刺,沙九言覺得自己沒辦法一笑了之……
但好賴小鹿做的是有意義的事,給孩子們授之以漁,她不會為一個稱呼破壞氣氛。
路鹿坐過的板凳上,沙九言拿起被滲過樹葉的陽光反得一片白花花的木簡。
她想替小家夥把許願牌掛到哪一處瞧得順眼的枝椏上,不經意間卻瞥到了上面的文字:——願這裡的孩子們都能找到
想做的事。
路鹿
心潮似海,噴薄著沙九言無法抗拒又奔騰不止的悸動。
這願望確實沒有繞開她,卻比她想的博大寬懷。
她愛的人怎會這樣好,好過這世上重山疊嶺無數個攢動著的身影。
這樣的心緒牽起兩個人,也難怪那一天沙院長聽了路鹿關於“欲。望”的分析大笑不止。
沙院長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看出了這隻小活寶永遠對她保有欲。望,但這欲。望又不止於她。
路鹿一直透過她,在愛著她所愛的每個角落。
。……
茂盛的樹冠在風中一顫一顫,仿佛曲終人散之後猶在回味的賓客。
孩子們以手遮陽,眺望著遠處的天際,那裡駛過了一架架載著他們情感意義上的家人遠行的飛機。
沙九言和路鹿在返回上海的途中相依相偎。
這對沙九言而言是相當陌生的體驗,她在心裡用了“返回”一詞,上海逐漸成為她另一個皈依之所……
。……
工作和生活重回軌道,但兩人關系的遞進意喻著相處模式的改變。
由於顧慮沙姐姐強掩哀傷,近來路鹿不僅上班的十小時內看不夠,還在上下班接送她和下班後的大把時光“緊盯不放”。
沙九言的性格是一定推辭到底的,但莫名其妙的是明明手握“賣身契”的是她,但兩人產生分歧時她卻越來越沒話語權了。
小家夥皺個小臉,撒個小嬌,她便毫無原則地繳械投降,以至於小家夥特別麻利地一寸一寸入侵她的生活。
當然,如果遵循心意,她也沒什麽好反對的就是了。
每晚的行程慢慢固定下來。
搭著路鹿的小摩托,兩人先去菜市場買了食材而後回家。沙九言做菜時,路鹿洗澡。用完晚飯後,又調換過來,路鹿洗碗,沙九言洗澡。
做完這一切一般都在晚上八點將過的當口,兩人不言自明地一起窩進沙發,路鹿攬著沙九言一起看幾段相聲。
比鬧鍾還準時的是路鹿的“告別鍾”。時針指向九點的前一秒,路鹿便會知禮守禮地告辭離開,無一例外。
這讓沙九言難免懷疑起自己對小家夥的吸引力來。
說好的想要將她變成她的人的欲。望呢……莫說完完整整的,小鹿似乎連啃一塊渣的意圖都沒有……
。……
這天,沙九言在廚房勾豆豉魚的芡汁兒,路鹿一個勁地圍著她打轉,又是擦汗又是彩虹屁。
沙九言無奈之下舀一杓醬汁到碗裡,打發叫花子似的塞進她懷中:“乖~一會兒就好了,拿去先解解饞吧。”
“……”
誰要解這種饞啦!!
她又不是纏著要糖的小姑娘……
想歸這麽想,捧著碗回到餐桌的路鹿受不了陣陣飄來的菜香,就著豆豉魚的醬汁,偷夾桌上的炒豇豆和雞毛菜吃。
美滋滋地嘬著嘴邊的汁水,路鹿萬分慶幸這樣宜室宜家的大寶貝真就跟了她!
在工作場上沙姐姐是呼風喚雨的女強人,可回到了家搖身一變成了溫婉賢惠的小女人。
之前在孤兒院看她煮粥的確是廚藝磅身的樣子,但路鹿沒想到她的確履行承諾,一回上海就給她洗手作羹湯,還一連N天都不帶重樣的。
給她做飯這件事本身已經夠叫路鹿驚喜的了,更有甚者,但凡路鹿在某時某刻提一嘴什麽好吃,沙九言就能在當晚還原出來,端上餐桌。
用心永遠比用料更能溫暖食客的胃。
這不,今天午休的時候路鹿和同事聊起豆豉魚口水直流的樣子被沙九言瞧見了,晚上去菜市場的時候毫不猶豫買了少刺的鱖魚作為豆豉魚的原材。
路鹿受寵若驚:“沙姐姐,你真的什麽,都會做誒!”
沙九言一寵到底:“因為你想吃啊,我回去看下食譜就行。”
所以沙姐姐大多情況下是為了滿足她的口腹之欲才現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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